“我,我不知道。”看着黑袍人的眼睛,我吞了吞口水说:“不过,我还是很感谢你能帮我。”
“嗯。”黑袍人点点头,接着,他转身便往外走。我心里有些过意不去,站在后面朝他喊道:“喂,高人,等一等,你要的酒!”
听见我的声音,黑袍人停下,站在门口低头笑了笑,回身对我说:“酒就暂时先放在你哪儿,如果你相信我,就把你爹的尸体埋在村子被烧毁的祠堂下面,那里最安全。”
什么?祠堂下面居然是最安全的地方?我愣了愣,回过神时那黑袍人已经出了院门。我朝他大喊道:“村子里的祠堂有问题,那里很诡异,那里不安全!”
我话未说完,那黑袍人早已消失不见,只剩我站在院子里张着嘴发愣。过了一会儿,我走过去把院门关上,接着,我回到屋内跪在爹的灵前。整整一夜,我跪在地上给爹守孝,没有打盹也没起来,只是每隔一会儿,我便会抬头看看神龛上的龙王神像。
我在想,黑袍人跟神像对话时,嘴里说的那件怕我知道的事到底是什么。还有,听他的口气,好像他和龙王有些故事,他的年纪看起来,也最多二十七八,可为什么会叫我小娃娃呢?龙王爷的神像在祠堂接连七日不受供奉,可他却说祠堂下面是最安全的地方。这些事情,到底有什么关联,那黑袍人说爹至少死了七八天,那爹很有可能是在爷爷之前死的,如果爹真是在爷爷之前死的,那爹的死到底是一场意外还是整件事情的开始?
我想了一夜,却得不出任何的答案。龙王爷的神像曾经救过我不假,可我爹陈建业也是被它给弄到河里淹死的,爹在黄河上做事不知多少年,不可能不会水性,必定是水下有什么东西拖住了爹。因此,我不再给龙王爷的神像上香。
我甚至不知道黄河里的龙王爷为什么要这样对我,这样对陈家村。我倒觉得要杀便杀,来的痛快,十八年后,老子又是一条好汉。可他却有意让我活了下来,让我看见了常人不可能看见的东西,难道,我活着对于它来说有着重要的意义?
这几天,经历了诸多的事情之后,我根本无法对其中任何一个东西下结论,甚至不知道哪一方才是真正站在我这边的,或者说,我只不过整盘棋局之中,最有利的一个布局,没有人会在乎我的感受,他们帮我,都是有目的的!
虽然不知真假,但第二天早上,我还是拿着锄头去看了看村里已经变成废墟的祠堂。地窖下陷的范围内,我自然不敢开挖,因为下面两米左右的深度埋得都是祠堂垮塌之后留下的废墟和死人骨头。
最终,我找了一块没有下陷的地方,除去上面的黑灰和烧焦的木头,便拿起锄头开始开挖。从早上挖到下午,挖了七个多小时,我终于挖出一个两米深的坑来。坑挖好之后,天色已经擦黑,我来不及多想,赶紧回家给爹换了套衣服,然后将爹的尸体给背出来埋在了坑里。
试一试总是好的,反正也没有别的选择。如果还将父亲的尸体放在屋内,晚上神秘人必然还会找来,到时候,没有了那黑袍人在身边,我就只能眼睁睁看着那神秘人把父亲的鬼魂给勾走。
将父亲的尸体掩埋过后,我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借着十分微弱的阳光看着脚下的祠堂废墟。这地方埋了全村人的尸体,现在就差我一个,我在想,我会不会哪一天也死掉被埋在这里?
没过多久,天色变黑,月亮从乌云之中探出头来,一片冰凉的月光从天上落下,照着祠堂废墟,我拿着锄头,仿佛站在一片坟地之中。我心里害怕,怕那些死去的村里人突然从地下伸出手来。
吞了吞口水,我扛着锄头急匆匆走回家,收拾一阵过后,我洗了澡睡下。一夜无事,门外也没响起敲门声。第二天早上,我出门之前,仔仔细细看了看,这回无论是院子里还是门外,都很“干净”出来之后,一路上也没有发生任何异常。走出村口,我深呼吸放轻松,觉得自己这样疑神疑鬼不好,而且也很伤身。
来到河边,我像往常一样,用新削的竹竿,撑船到河上去打鱼。可是不知为何,我心里隐隐有些不安。撒下三次网过后,七条鱼已经尽数上岸。直到收网的时候,我才想起来今天没有把龙王爷的神像随身带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