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里不正常的女人、孩童撕心裂肺的大喊大叫，就是当年的她们吧。</P>

原来梦里的片段都是有迹可循的，那是五六岁前的记忆以另一种形式偶尔出现在她脑海中。</P>

“诗诗，想哭想哭，不要憋着，好吗？”。</P>

“我不哭”。</P>

陆诗诗突然仰起头，狠狠将眼泪逼回眼眶，倔强地不肯落下一滴眼泪。</P>

傅如斯柔着嗓音哄着他的小姑娘，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P>

“诗诗，在我这里，你可以不用那么坚强，你可以想哭想哭，想笑就笑，我永远是你的后盾”。</P>

“心情不好的时候，你可以随时发泄，不要憋在心里，好嘛？”。</P>

终究是少年的嗓音太过温柔，女孩的眼眶蓄满了泪水。</P>

哪怕是仰着头，眼泪也不受控制地顺着眼角滑了下来。</P>

终于，她不再压抑自己的情绪，将这一天的委屈、害怕悉数哭了出来。</P>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那边，少年的眼眶也一片通红。</P>

房间里，陆露听到女孩不再压抑的哭声，也慢慢红了眼眶。</P>

聊天框里，还躺着傅如斯发来的质问之话。</P>

“你为什么要把这些事告诉她？”。</P>

“你知不知道这对她来说是多大的伤害”。</P>

知道啊，当然知道，可是她不能让陆诗诗重蹈姐姐的覆辙。</P>

陆露缓缓闭上双眼，莫名又想到了姐姐离去时的笑容。</P>

她在心里默念道：你们都还太年轻，不明白感情是最容易迁移的情感，更何况是十几岁的爱情呢？</P>

所以，这个坏人必须有人来当，哪怕，无人理解。</P>

时针转啊转，陆诗诗的哭声渐渐趋于平稳。</P>

突然，呛鼻的香火味自楼下飘来，暂时分散了陆诗诗的注意力。</P>

她握着手机，慢慢挪步到楼梯间，从楼梯口往下看去，她只看到一团明黄色的火焰。</P>

火焰时大时小，升起的白烟尽数逃窜至多个角落。</P>

明亮的火焰下，陆诗诗看清了那张脸。</P>

陆行义满脸悲戚，高大的身影不再像平日那般盛气凌人，反而多了一分沧桑感。</P>

他的脚边、手边铺满了冥币，透着一丝无论多少都无法弥补的忏悔。</P>

某些事情似乎得到了真相，陆诗诗直直往楼下跑。</P>

响声惊到了楼下的陆行义，他顿时隐藏了内心的悲伤。</P>

看着女儿那张脸，陆行义语气还算平和地问道，“还没睡？”。</P>

“你觉得我睡得着吗？”，陆诗诗和他一样，蹲在了地上。</P>

陆行义沉默了，直愣愣地往火炉里扔纸币。</P>

陆诗诗望着熊熊燃烧的火焰，直言道，“每一年的今天，你都会偷偷烧纸钱，以前我还不明白，现在我懂了”。</P>

“每次奶奶看到，都会骂你，后来，你只敢在大家都睡着的时候才烧纸钱”。</P>

“你和她一样聪明”。</P>

经过时间的磨砺，陆行义的眼睛已然多了一丝浑浊，但提到她，眼里明显多了一丝光亮。</P>

顿了顿，陆行义又说道，“其实我还爱她”。</P>

不可否认，陆诗诗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愣了几秒，但转瞬间，她心里划过一抹厌恶。</P>

想着，她嘲讽道，“呵，爱？你谁也不爱”。</P>

陆诗诗留下这句话，只看了眼李丽所在的房间，便转身离开了。</P>

电话的另一端，傅如斯屏住呼吸，听完了他们一整段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