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阁老。”
严嵩兀自上前。
“老臣在。”
“就凭这道血疏,三年之内,朕要收复河套,十年之内,朕要见到一座东胜雄城,要见到河套百姓安居乐业,你可明白?”
嘉靖的目光在严嵩的脸上扫过。
严嵩自然是知晓嘉靖的意思,熟练的跪倒在地。
“臣,有罪。”
嘉靖的语气逐渐平静下来。
“严卿何罪?”
严嵩深吸了一口气。
“户部没银子,老臣愧对宁克终,愧对河套百姓,还请陛下另择贤辅,治臣之罪。”
嘴上这么说着,严嵩已然将头顶的乌纱帽给摘了下来,放在了身旁。
严嵩知道嘉靖此时此刻要的,就是自己哭穷。
嘉靖深吸了一口气,脸上没有半分变化。
“非卿之罪,乃朕之过也。”
“去岁曾铣、夏言伏诛,河套之议已罢,仓促提及内阁没有准备是常情。”
严嵩赶忙谢恩。
“老臣谢陛下体谅。”
不只是严嵩,远处六部的尚书也纷纷跪倒谢恩。
嘉靖的话锋悄然一转。
“朕可以给内阁时间,但河套不能不收。”
说到这里,嘉靖缓缓的站起身来,望着面前的百官。
“但严卿要记住,汝等众卿亦要记住,朕给内阁的时间,是朕的臣子,朕的子民拿血换来的。”
严嵩等人跪倒在地,齐声道:
“臣等不敢为天下先。”
而后严嵩又做表态。
“内阁自即日起便归署办公,下月之前,老臣必为搜套筹得粮秣。”
对于严嵩的态度,嘉靖显然很是满意。
“朕的臣子不敢为天下先,朕亦不能为天下先。”
“宫中新春典仪自即日起尽罢,所省帑银,尽拨西北,河套的百姓一日不安居,这个年,朕一日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