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苌弘却始终不肯就此离去。
即便是面对李然亲自去请,他却也依旧是以年岁已高,不便舟车劳顿为由给拒绝了。
“师父,徒儿知道师父不愿出奔,但师父毕竟是周室之尊长。如今洛邑不可守,儋翩之徒又善恶难断,师父徒留在成周,只怕是太过于危险了!”
苌弘闻言,却是摇了摇头,并叹息道:
“既是同为周室之后,儋翩又为何要杀为师?为师又不曾带兵,要说危险,巩大人才是最危险的!”
“更何况,既然巩大人都能为周室尽忠,为师又岂能有畏缩?”
李然叹道:
“师父乃贵为周室之长者,兵荒马乱,师父又岂能不重其事?师父若有失,又是周室之失啊!”
苌弘却是又摇了摇头,并淡然道:
“哎……为师这老把老骨头,也已经不起折腾了。一起出奔在外,恐怕也是难逃一死。与其如此,倒不如是坐镇于此,也算得是为周室尽忠了!”
“为师知徒儿如今是继得乃父之志,今日也唯有是希望然儿日后能够奉天子以靖安天下!”
李然也知道苌弘是留意已决,便也不再劝说,只道:
“那请尊师务必小心在意,兵荒马乱,还是不要轻易外出,静待徒儿回来……”
辞别了苌弘,李然却也不敢多做逗留,出了府邸直接是上得马车,并对马车上的观从说道:
“子玉,临行之前,嘱咐你下属门人,务必竭力保护家师安危!”
观从应道:
“还请主公宽心,在下早已经是有所安排。百工之中,固然还有王子朝的余孽,但我们的人也不在少数,与他们可谓是盘根错节之势。我既已是吩咐了下去,他们便必然不敢造次!”
李然长叹了一口气,并是答道:
“嗯,子玉有心了,但愿如此吧!”
一番收拾,李然再次是拖家带口,跟着周王匄是一起出了成周。观从则是暂且留在成周,明言在处置好一些事情之后,再来跟李然汇合。
李然一家子拥在一辆车舆内,褚荡驾着车,范蠡则是在车辕处进行守护。
马车内,则是李然、宫儿月和丽光三人。
丽光一双大眼睛滴溜溜转。
“父亲,我们刚来洛邑不久,难道又要东奔西走了吗?”
李然闻言,却是笑道:
“呵呵,光儿放心,无须太久,我们便可回来。到那时,我们便能更加安稳一些了。”
丽光点了点头,说道:
“嗯,只要跟父亲和二娘在一起,去哪里都是一样,倒也无甚紧要的。”
李然听丽光如此说,摸了摸丽光的脑袋,并是有些怜爱的看着她,点头笑道:
“是啊,光儿言之有理。只要我们三个在一起,无论在哪里都是无关紧要的……”
如此行了不到十里,前方的车队却突然是停了下来。
李然不由感到一阵奇怪。便让范蠡赶紧前去查看情况。
不多时,范蠡便是回来:
“先生,是王上说有些累了,要停舆休息!”
李然眉毛一挑:
“如今局势迫在眉睫,只迟疑片刻都会有旦夕之祸!再说坐车不过坐了半个时辰,又累什么?大敌当前,巩简大人不惜以身御敌,车队岂能在这里耽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