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子路便是辞过孔丘。
他也不敢耽搁,当日便坐上了马车,经过数日,终于是来到了费邑。
而对于子路的这一路赶来费邑,公山不狃和叔孙辄显然是早已知晓。
就在子路还没有入城之时,他二人便开始是在那商议起对策。
叔孙辄冷哼一声:
“公山大人,听说这个仲子路颇有武勇,此番前来,只怕是来者不善呐!”
公山不狃却是不屑道:
“应该不会吧?区区一介匹夫,何足挂齿?纵然他武力绝伦,难道还能敌得过这一城的人马?!”
叔孙辄却依旧是颇为不放心的回道:
“大人还是小心一些为好啊!”
公山不狃闻言,不由是站起身来,双手别在身后:
“那……便命人于殿外置一口烹鼎,左右备下刀斧手。等到此子一来,便直接将他杀了,投入油锅了事,免得是徒生事端!”
叔孙辄听公山不狃竟是如此莽撞,却是不由微微一笑:
“呵呵,若是如此……只怕费邑危矣!”
公山不狃一听,却是问道:
“哦?此话怎讲?”
只见叔孙辄是微微摇了摇头,并是拱手言道:
“此子既来费邑,则必是抱有必死之心!而他如今可是季氏家宰的身份。若是直接杀了他,便如同谋逆!届时,鲁国以此为借口兴兵来讨,大人以为如何?”
公山不狃闻言,却甚是不屑的言道:
“哼!我公山不狃要做的事情,却哪有做不成的?想那郈邑的侯犯,不过区区马正,也能占据郈邑以对抗整个鲁国。而如今我费邑的城墙,也不输于郈邑,兵甲更是数倍于郈邑,而我公山不狃,又乃是堂堂费邑的邑宰,难道还能怕了他们不成?!”
叔孙辄闻言,却是微微一笑:
“呵呵,如今鲁人视我如同寇仇,恨不得我马上去死,我却依旧留在鲁国,不曾出奔。要说起来,在下倒真是孑然一身,没什么好怕的!但是,公山大人乃为季氏费邑的邑宰,身份不同,居然也能如此不惧,大人倒也是个奇人呐!”
公山不狃闻言,不由是一个拍案而起!
只不过,他这一怒,倒也并非是因为叔孙辄在那说得这些话讽刺挖苦于他,而是他对自己的遭遇是在那愤愤不平。
只听他是又呸了一声,大声怒道:
“我公山不狃,替他季氏看守这费邑原本也是好好的,这季孙斯也不知道到底是听了何人的谗言,竟突然要堕去我费邑的城墙!哼!当真是欺我太甚!”
“想那仲子路,此次前来必然就是为了堕我费邑!既如此,又何必要对他客气?”
“啊……对了!此人如今为季氏宰,必是此人在季孙斯面前说尽了费邑的坏话!哼!像他这样的谄媚之辈,杀了也就杀了,季氏若是真敢替他出头,那也就休怪我公山不狃不客气!”
叔孙辄闻言,不由是心中一阵窃喜,并是继续言道:
“呵呵,公山大人所言极是啊!这次国君诏令堕毁费邑,其本身就极为蹊跷!”
叔孙辄眼看公山不狃已渐露反心,心中自是喜不自胜。要知道对于他而言,唯有鲁国越乱,那么他才能有更多的机会!
于是,二人便就此议定。
就按照之前所说的,公山不狃是让十几名刀斧手埋伏于议厅左右,更在府门前是置了一口油锅,专等着子路是前来送死。
子路进入费邑,到了费邑的府,却发现守卫各个均是怒目而视。
议厅前置着一口油鼎,正滚滚冒着热气。再看其帷幕左右,更是都隐约闪烁着金光。
子路见此状况,也是心下了然。却依旧是不动声色,大摇大摆的走入大堂之内。
这时,公山不狃和叔孙辄都在堂内等候着他。
子路一路上前,到得厅堂之上,先是拱手一礼,然后便是淡然道:
“在下乃季氏家宰仲由,仲子路,特奉主公之命,前来费邑是探望邑宰大人!”
公山不狃见他如此彬彬有礼,却只是笑道:
“呵呵,仲大人远道而来也是辛苦了!来时可看见府外的那口油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