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然甚是急切的问道:
“医和先生,乐儿的病到底有办法医治吗?”
其实,这个问题,李然也已经问了不下百遍。
所以,对于这个问题的答桉,即便是医和不再说,李然他其实也早已是心知肚明的了。
只见医和依旧是沉默了许久,迟迟没有回话。
“还请先生能再努力一把,她若真有什么事……我李然也是绝难独活的……”
医和听到这话,不由是叹息一口,并甚是无奈的说道:
“哎……生死有命,夫人的病,老朽也唯有是说是尽力而为。”
此刻李然只觉得心情是差到了极点,出得院中来回踱步。
他如今最担心的,便莫过于是对于祭乐的牵挂。尤其是在面对这种似乎已成既定事实的悲伤,那种面对命运的无力感。
李然不由得擂了一拳身边的木柱。
“先生!”
此时,范蠡的声音竟又从身后传来。
范蠡在和孙武叙完旧之后,孙武便安顿他在这杏林内是住了下来。
由于范蠡他也是第一次到得这等如此雅致的地方,所以也就决定是四处走动走动。
此刻,正巧是看到李然正在那里暗然神伤,所以就忍不住出声喊了一声。
李然回过神来:
“哦,是少伯啊!你这一路辛苦,何不早些休息?”
范蠡却是摇了摇头:
“先生也是关心则乱,竟是忘了蠡每到得一处,都是会四处探望一番的。”
李然“嗯”了一声,并是点了点头,略微有些敷衍的回答道:
“少伯心细如发,居安而思危,实是难得呀。”
范蠡一番察言观色后,便又问道:
“先生……可是在为夫人的病情而担忧?”
李然闻言,先是点了点头,然后又不由是长叹一声,喃喃自语道:
“莫不是上天果真是有好生之德?想我李然,这些年来,奔波四海,只为构建心中的那个虚无缥缈的理想。为不负友人之托,游于天下诸侯之间,以成王事。虽是无心,但亦是造得不少的杀戮……”
“恐怕……是这些冤魂要为难我李然吧……”
“若真是如此,我李然亦是情愿是自戕于周社之门以谢天下!如今,只希望上天能给莫要夺去了乐儿的性命……”
范蠡眉头一皱,说道:
“先生此言差矣,先生大可不必如此自责。如今世道混乱,礼坏乐崩,此乃天道使然。先生悲悯苍生,所为皆是为天下黎民之安泰,又何必作如此感想?还请先生能够早日振作起来,莫要如此丧志。王道之复兴,黎庶之济民,还少不得先生呐!”
而这时的李然,又如何能听得进去这些。低下头去,作得一声苦笑后,叹息言道:
“呵……丧志……我李然纵是不负天下之人,但独独亏欠夫人实是太多。夫人与我相识十余载,却是未曾过得一日安生……夫人若是出事,然……也绝不苟活于世!”
范蠡没想到,在他眼中一直视为世之枭雄的李然,此刻竟会直接说出如此铁血而又柔情的话来。
“先生不必如此……正所谓‘剥极必复,否极泰来’,夫人的病,范蠡以为总还会有希望的。”
范蠡已经找不到其他的办法来劝慰李然,也只能是挑得一些如此简练的话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