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阳虎身为季氏的家宰,在其主人逝世之后,便是正式开始独揽季氏的大小之事。
……
随后,阳虎便又给身居郓邑的李然和孔丘去了信。
李然这一段时日,无时无刻的陪伴着祭乐身边,她的病情虽然没有痊愈,但是也没有再继续恶化,这也让李然是稍稍安心了一点。
当祭乐知道季孙意如竟然已死,顿时大喜,并且抱着李然大哭起来,权当是一种情感上的宣泄。
李然轻抚爱妻的后背和秀发,这段时间因为病情的缘故,再加上思虑过度,祭乐已经掉了不少头发,这让李然是心疼不已。
待到祭乐哭累了,李然这才说道:
“季孙老贼已死,此乃大喜事,乐儿合该高兴才是,如何又哭成了个泪人?”
祭乐止住哭声。
“是啊,夫君说得极是……父兄的仇,终是得报了!”
“乐儿,接下来你便要好好调养身子,等我们回了郑邑,便能见到光儿了!”
祭乐轻轻点了点头,不过突然又想起一事。
“对了……阿衍和阿为还能回得了国吗?”
“暂时还不行,鲁国国内的局势不明,还得再观望一些时日!”
祭乐闻言,不由是又叹了口气。
“乐儿本想将他们一同带回郑邑,但是乐儿前几日与他们谈及此事,他们似乎还是想要回到曲阜,毕竟是其宗祠所在,他们年纪虽小,却也颇有自己的看法……”
“此事不急,季孙老贼已死,只待曲阜安稳下来过后,我们将其送回便是!”
如今,季氏已倒,主事之人乃是阳虎。而按照阳虎如今的行事作风,理应是会善待公衍和公为的。
所以,祭乐思索了一下,便应了一声“嗯”。
李然也看出她想念光儿的紧,也在考虑是否应该让范蠡带着光儿前来郓邑与之团聚?
安顿祭乐睡下之后,李然这才出来找到孔丘。
孔丘对于阳虎的书信所提出的请求,也就是让他回鲁国与他一同“操办”季氏大丧一事,此时还尚且有些犹豫。
然而李然看过后,倒是觉得孔丘可以前往。
“仲尼,季孙意如已死,你回曲阜替阳虎一同操办丧事。并借此机会若能与之一同振兴公室,确也是不错,你这便去吧!”
其实,纵是李然也万万没有想到,这观从竟果真是有得如此的手段,不仅是让季孙意如的死期是如期而至。而且,也在此之前,更是将其恶行给公之于众。
所以,李然十分清楚,他之所以会举荐孔丘一起操办其丧事,这其中定是还有另一番意味。
不得不说,观从的所作所为,虽是过于激进,但也确是管用。
他和观从比起来,就好比是一个吃客和一个大厨。李然作为“吃客”,虽知道何为美味珍馐,但是又不忍近得庖厨杀生。所以,如果没有像观从,像孙武这样的“大厨”,很显然,像李然所谓的这些个“美味珍馐”也就根本不可能存在。
但是同样的,如果没有像李然这样的“食客”呢?那么“大厨”还有存在的必要吗?
所以,在这种事上,他们彼此之间,倒还真是可谓相得益彰。
显然,观从这的确是一把生食的“好刀”,操持起来也是极为称手。
于是,孔丘便决议前往曲阜。
临行前,李然亦是将他送出了城门,并是与他嘱托道:
“阳虎此人颇有手段,日后以陪臣而执国命亦有可能。而他此番之所以让你前往,明显是意欲借丧礼之事而进一步栽赃季氏。此举虽非君子所为,然则此亦是季孙老贼咎由自取。况且,季氏若不倒,公室又何以扶立?”
孔丘闻言,自是理会其用意,便亦是明言道:
“恩公放心,阳虎此举虽非光明磊落,但想我仲尼也并非迂腐之人。也自是懂得孰轻孰重。季孙意如多行不义,这一切亦是应得的!丘这便前往曲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