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然,我知道你要做什么,你若想要从我口中得知什么,那便是痴心妄想。简即为败军之将,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要杀便杀就是!哼,我若一死,那王子朝也便坐实了擅杀周宗旧臣的大罪,看他日后还能有何面目继得大统!”
李然澹澹的说道:
“呵呵,大人请息怒!只不过……就算在下立刻是放大人回去,恐怕大人的身后之人也不会就此放过大人吧?!”
其实,李然从他之前的话语中就隐约猜出了巩简乃是暗行众的身份。只不过,李然故意藏了一拙,并未将其直接点破。
他深知巩简在周王贵身边本就是卿大夫,所以与单旗算是同气连枝。如今听命于单氏,也是实属正常。
而在他看来,既然单旗、刘狄等人皆为暗行众。那眼前的这位巩大人又如何能脱得了干系?
巩简听罢,很明显的一愣:
“你何以知之?”
李然闻言,不禁冷笑道:
“你以为暗行众可以只手遮天?所做的事情能不为旁人所知?宋国之乱,暗行众虽不能说是一败涂地,但也绝非顺遂。其最终的结果,恐怕也不如意吧!”
巩简听李然如此说,却显得有些茫然:
“哼!竖子倒是会栽赃!宋国之乱与我何干?我只知单氏可制衡王室,可保我巩氏太平。至于其他的,我可就一概不知了。”
李然闻言,心中不由一怔,但随即是立刻了然。
原来,这巩简虽也是暗行众的身份,但他只听命于单旗,至于其他的他却是一概不管的。
而像单旗这样的,对内能够笼络周室权卿,对外又可以与其他同盟与之外联,显然是暗行七君的职责。
“大人既不知宋国之乱,但单、刘二人弑杀周王,大人却不能不知了吧?!在下既识破了大人你暗行众的身份,大人又何必再替他们遮遮掩掩呢?在下素知暗行众的手段,大人今若回去,必为其所害,既如此,大人何不直接弃暗投明呢?”
李然言之凿凿,也确实是有几分底气。当初庆封之事,李然没能说到做到,费尽口舌也没有保全庆封。但那毕竟是因为彼时的楚灵王是有着自己的想法,李然当时说的固然有理,但当时为了提振军心士气,楚灵王最终还是决定杀了庆封祭旗。
而如今的王子朝,则与当时的楚灵王情况是截然不同的。楚灵王那时候意气风发,发扬蹈厉,势如破竹,而王子朝今日方才缓一口气,故而对李然必然是言听计从的。
而且,这个巩简身上的情报还是极为有用的。无论是对成周的情况,还是对单氏和刘氏的了解,再加上他暗行众的身份,若是能从他口中得知许多情况,那对于王子朝日后入成周是大有裨益的。
巩简却放声大笑。
“简如今大败,又有何颜面苟活于世?”
巩简言之确确,其实并非不想投降,而是他的家人都在单旗的手上,巩简的封地并不在京地,而是在巩地,此来京地驻扎,只是受其示下,特奉命前来。
李然又欲继续询问巩简是否有难言之隐,这时范蠡却来报,说甘鳅已率大军两万前来,眼下正在围困京邑!
李然看了一眼巩简,也猜测出来他的家人可能是受了暗行众的劫持,如今甘鳅又来攻打,他更不肯吐露半分。
李然也无可奈何,只命人将巩简先行关押,随后来到前厅,王子朝早就已经得报,稍显焦急。
“殿下不必惊扰,两万之众便要攻城,此绝非易事,只是要严防内鬼投敌献城即可。若此番能够再挫甘鳅,那入主成周便指日可待了!”
李然十分自信的言语,让王子朝和在场的所有人均是心中一定,他们现在确实需要稳定局势。毕竟刚刚入城,还有很多事情要进行处理,而李然就如同定海神针一般,只要他在,便让人感到无比镇定。
“先生,是否可将巩简押到城墙之上,将其斩首示众,以挫乱敌心?!”
王子朝如是发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