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子产府上的下人赶来,并是料理了刺客的尸身后,鸮翼便又将李然现在的情况是转告子产。
而关于李然举义兵来讨郑邑之事,子产其实也略有耳闻。但毕竟他一直处于禁足状态,所以对此间所知也并不多。
此刻听闻鸮翼如此这般的说来,子产也不由是叹息一声来。
“哎,子明他还是这般的心系我郑国的,只是……不知一切是否还来得及……”
“子产大人,您可知伯有鬼魂杀人一事?”
“如今郑邑人人自危,侨又岂能不知?不过此事堪称不经之谈。侨以为,这世间绝无鬼魂杀人的道理!无非是他们做多了亏心事,心生惧怕罢了!”
“是的,其实我家先生也是这个意思。但是就目前的局势来看,似乎对我等有利,所以先生拖在下给子产大人传个话,请大人这几日可一定要沉住气!现在他们愈是着急对大夫这便动手,那么便愈发说明丰段那必然是急了!”
子产思量片刻。
“无碍!既丰段有心如此害侨,那侨便也顾不得什么禁足不禁足的了,明日一早,侨便去到子太叔的府上小住上几日去,待过得一时风平浪静,如此也就无碍了!”
子太叔,也就是游吉,同是正卿之一。当年也是子产改革是支持者。他为人谦恭和善,是郑国上下所共知的“大善人”。所以,即便是丰段乱政,却也没有直接牵连到他。
故而,若游吉这时候有心想要“浑水摸鱼”,保得子产的周全,还是完全可以办得到的。
范蠡始终站在外面守卫,不离半步,临行之际,这才进来拜见子产。
“久闻子产大夫贤名,如雷贯耳。今日有幸得见,实三生有幸!”
子产笑道:
“哦?看你年纪轻轻的,居然还能久闻侨之名号来?”
“那是自然的,子产大夫为田血、作丘赋、铸刑鼎。对内择能而仕、对外秉礼而行。普天之下,无不交赞。蠡虽年轻,确是久闻大夫贤名,蠡绝不敢在此信口开河!”
子产一边听着,一边捋着胡须,听得倒也是极为受用:
“呵呵,小小年纪,竟也能有如此见地,实属不易。看来,是子明他又得一员大才啊!……”
只因子产如今还深陷禁足风波,鸮翼和范蠡为了避嫌,自是不便在府上久留。
于是,他二人在与子产大夫一阵仓促交谈后,便是赶紧离开了子产的府邸。
但他们二人毕竟还是不放心,便在附近又偷偷潜伏下来,严密观望了一夜。
待到了次日清晨,子产便也顾不上门口的看守,直接硬闯出府,去到了游府。
游吉见子产大驾光临,也是心领神会,更是不怕事大,不仅是给子产增派了护卫的人手,更是亲自陪着子产饮酒,直至深夜。
竖牛如今是“鬼魂”没有抓住,而刺杀子产的计划也最终以失败而告终。
如今,更是有游吉从中作梗,周密保护起了子产来,那他这下手的机会自然再也难觅了。
丰段得知这一切之后,又是一阵勃然大怒,直接狠狠地训斥起了竖牛一:
“竖牛!你说要你有何用!连个侨老儿都杀不了!凶桉凶桉又破不了!你……你,若是在壬寅日不能侦破此桉,你便直接提头来见吧!”
“伯石大人请放心!竖牛感念大人厚恩,即便粉身碎骨,也定会替大人将此桉查明,以安大人之心!而且这几日来,那鬼魂似也不再出现在菜市,或许就是怕了咱们也未可知……”
“哼!不要再只凭着一张嘴在那里说了!而是要去做!去做!不管对面是人是鬼,都唯有彻底解决了方可!否则一切言语都只是白费!懂吗?!”
显然,丰段已经被这个“伯有鬼魂”给折磨的愈发的操切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