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封闻声,摇了摇头道:
“这个老夫还真是无从知晓了。”
“涉及楚国之事,通常都是其首领亲自做出指示,极少有主事能够参与其中。”
显然楚国与其他诸国不太一样,暗行众对待楚国的方针也更为特殊。
这也难怪,毕竟楚国乃是第一个由公室集权而走上称王称霸道路的国家,而暗行众最反感的便是这个,所以自然是要有所特殊对待的。
可即便没有听到想要的答桉,李然的心里也还是忍不住泛起猜疑。
毕竟,那个潜藏在楚国内部的奸细,怎么看都像是与暗行众有着某种联系。
舒鸠之战,诸樊如何得到的情报,所以快速赶来支援?
朱方城大战,庆封又何以支撑半年之久而且还曾一度主动出击,一举击溃了楚国的先遣部队?
无论是吴国,还是庆封,既然都是暗行众的棋子,那这个楚国内的奸细若说与暗行众没有关系,他李然是无论如何都不相信的。
“所以在你们的整体计划中,削弱公室力量,由卿权取代君权,从而以下克上乃是一以贯之的对吧?”
李然慎重的确认道。
庆封点点头道:
“当然,唯有如此,才能完成我们的大业!”
“呵呵,那就对了。”
李然忽的坦然,脸上难得一见的露出了笑容。
这让一旁的孙武,以及对面的庆封皆是一怔。
“先生何故发笑?”
孙武听了半天,始终没有插嘴,那是因为他也明白庆封今日说的到底有多大分量,他不想因为自己的好奇心而破坏了李然的思路。
可此时听得李然没来由的这么一句,他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
好奇心,年轻人的特权。
“你还记得我们在鲁国和郑国的一系列遭遇么?”
“那是自然。”
孙武当即是点了点头,对于那些险象环生的经历,他又怎么可能忘怀呢?
随后,只听李然是继续道:
“从鲁国的乡校集会开始,我们所遇到的一切艰难险阻,其实都是因为我们从一开始就触碰到了这些所谓暗行众的底线。”
“他们要的乃是以卿权摄君权,而我们所作的乃是扶持国君,聚拢人心,振兴公室。这自然就损害到了他们的利益,所以,他们自然要合起伙来奋起反击。”
“还记得当初我们离开曲阜后遭遇的一波又一波的刺杀么?”
“那时候,我便总觉得仅以季氏的力量,根本就不可能做到这种程度的追杀,现在想来,这一切倘若没有暗行众在幕后为季氏提供支援,他们又岂能将我们一路追至郑国?”
“而且,我们与之斗争的也不仅仅是季氏,而是连同他在内的整个暗行众,他们就像是一只无形之手,始终笼罩在我们的头顶,无论我们走到哪里,他们都能运用当地的力量对我们进行追杀!”
这便是当初所有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