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楚王是一手执着李然,昂首挺胸,阔步而行,既彰显了自己的礼贤下士的决心,又彰显出他身为楚王的霸气,端的太过于令人心驰神往了。
而李然,又哪里受到过这种“尊贵”的礼遇?所以,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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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也是有点懵了。
不过一瞬间,他便反应了过来。
这分明是楚王要赶他这鸭子上架,让自己是下不来台啊!
只不过,即便是领悟到了这一点,又能有什么用呢?
只见楚王熊围是大摇大摆的进得章华殿内,竟还是不肯将手松开。非但如此,而且竟是直接拉着李然,在自己身侧的席位将其强行按下,而后又大手一挥,命人立刻是准备筵席,为李然接风洗尘。
这一幕,径直是让在场的楚国群臣也都一时都看懵了。
虽说这楚王熊围对于别国的“人才”往往也都是来者不拒的。譬如他这新认命的右尹,那可就是郑国穆公之孙,当年公子嘉之乱的“罪臣”——然丹。
招降纳叛,作为楚王熊围用人的一大特色,这似乎又与曹操有了几分暗合之处。
但是即便如此,他们又何时见过楚王如此厚待一个别国的人才呢?
理所当然的,那些不认识李然的人,纷纷是在那一通交头接耳,各自揣度着这人到底是何方神圣?而少数认识李然的人,则皆是面色低沉,显然都是一副不太高兴的样子。
毕竟看到自己的国君如此礼遇一个外邦之人,甚至还享受自己都未曾享受的待遇,各中滋味,可真是令人……五味杂陈。
“子明先生远道而来,寡人却有失远迎,还望子明先生不要见怪啊。”
而楚王求贤若渴的架子还没摆完,刚一入座,便是朝着李然拱手致歉,贤王的模样在他的身上是一览无余。
“大王何出此言,然不过是郑国一介行人,岂能劳驾大王亲迎。”
其实,李然也只是随之应声,不过他刻意强调了一番自己的身份。
他当然知道楚王有招揽他的意思,但若他李然当真被这点面子功夫就能哄骗过去了的话,那他只怕也早已是活不到今天。
“唉,子明先生切莫自谦!”
“寡人早已是说过,先生之大才,可堪这天下之英雄!而如今天下,又谁人不知你子明先生乃德才兼备,可运筹天下之人?”
“如今寡人得先生一人,我楚将兴啊!”
楚王毫不掩饰的将自己招揽之心给显露出来,而这一番吹捧,饶是伍举当年只怕是也是未曾有过的。
“来啊,奏乐!为子明先生接风洗尘!”
话音落下,楚王兴致颇高的便要让宫人奏乐起舞,开始筵席。却完全没有意识到,此刻章华宫外是还有郑伯,子产等人在那驻足候着。
李然闻声,急忙起身,并是躬身言道:
“大王!寡君一行如今还在宫外等候,此刻怕是还不到摆筵的时候。莫不如等君上见了寡君与子产大夫,再行开筵不迟。”
毕竟他现在还是郑国的臣子。
既身为郑国的臣子,现在郑国的国君和执政卿等人都还在外面候着,他却已经要在大殿内吃上了筵席?这种事一旦传将出去,天下人还该当如何看待他李子明?
李然当然知道这一点的严重性,所以,这才劝谏楚王,要他先行与郑伯会面,把该办的正事都了结了才好。
楚王闻声,却只微微一笑,并甚是不假思索的应道:
“好吧!既是子明先生开口,那寡人又岂有不从之理?传令下去,让郑伯一行人且都进来吧,就看在子明先生的面子上,权且让他们进来一同享乐!”
听得这些话,李然却也并不傻,顿是一阵腹诽:
这不是摆明了挑拨离间么?这话要是传到郑伯耳朵里,他又该如何作想?人家好歹是堂堂的一国之君,居然还要看我一个行人的面子?
饶是李然脾气再好,也不由对楚王的这些个蓄意招揽的手段而感到不耻。
但现下毕竟是在人家的地盘上,楚王能同意让郑伯和子产进来,便也算是给足了他面子了,他当然也不好再说什么。
不多时,郑伯与子产皆是双双入殿,不过瞧这两人额头上的大汗珠,也不难猜出他们定是同样受了这章华台的阶梯之苦。
紧接着,便是两国国君会面时所该有的客套寒暄之词,无论是楚王还是郑伯,都极尽附会之辞,总之就是该客气的“客气”,该礼敬的“礼敬”。
郑伯恭贺楚王即位,楚王则是夸赞郑伯治理郑国有方。
但毕竟一个人便有八百个心眼,所以这话里藏话的博弈也可谓是被他二人给演绎到了极致。
最后,在双方进行好一番友好“交谈”后,楚王这才命人是于大殿之上重新摆上了筵席,算得是聊以款待郑伯一行的大驾光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