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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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心里是极为不痛快,但他却并未在此时出言不逊,仍只是自顾自的喝着闷酒。
与他截然不同的,乃是罕虎。
子产乃是他的世叔,他二人的关系可谓是无比坚贞。现在子产有了这般的成绩,那他这个当首卿的,自然也是有一番功劳的。所以,他那脸上当然也是荣光无比的。
只见,他起身朝着郑伯躬身作揖,而后开口道:
“君上,国侨与李然二人,这段日子为我郑国是殚精竭虑,夙夜操劳,可谓是人臣之楷模,后世之典范啊。”
“只不过,李然至今仍是个行人,于我国朝政依旧是不得言议的。如此人才若不得其用,实是可惜。所以,还望君上借此机会,对李然是授之以封赏。”
提拔李然,乃是子产与他原先就一同商议过的。
按照子产的说法,现如今李然对于郑国而言也是愈发的关键。所以,若只让他继续担任区区一介行人,显然已经是不合适的了。
要让李然能够其才尽用,那就必须授予他更高的官职,另外,也同时可以对丰段,驷黑这些保守派起到进一步压制的效果。
只不过,这件事他们俩虽是在那商议了许久,却独独是将李然给一直蒙在了鼓里。
所以,此时饶是李然闻言,亦是不觉有些错愕。
因为,他倒是从未想过要在郑国的仕途上再更进一步。
正如当初他在鲁国襄助鲁侯后又悄然离开一般,他对自己一直是有着清晰认知。
他深知自己这样的人位列朝堂之上会给君主带来什么样的流言蜚语。也知道这对于自己而言,又将是意味着什么。
所以,他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通过仕途来达成自己心中的使命,他也其实是一直在探索一种全新的方式,来达成自己最终的目的——匡扶天下。
面对罕虎当下对自己突如其来的举贤推荐,李然一时只觉得十分的尴尬。
更何况,他所擅长的,无论是阴谋也好,阳谋也罢,说一千道一万,终究是登不上大雅之堂的。
所以,郑伯若当真答应了下来,那对郑国而言反倒是有些不美。
只不过,面对当国罕虎的提拔,且还是在郑国国君的面前,他若就此出言婉拒,又会给人感觉是是颇不识抬举,所以他也一时有些不知所措了。
“嗯,卿之所言在理!”
“寡人虽深居宫中,却也听闻李然之事迹甚多,确为年轻一辈中的翘楚。”
“唔……那以卿之见,该许他亦何等官职为好呢?”
其实郑伯也是很清楚的,就凭李然前后这两三年里的功劳,许他一个下大夫的官来当当,那是绝对不过分的。
但他故意问及罕虎,也是授意罕虎可亲自裁度之意。
子产闻声,洞若观火,当即不着痕迹的朝罕虎使了个眼色。
“依臣愚见,以李然之才学德性,可官居下大夫,任大府之职!”
大府,也就是主管一国财币的行政部门最高长官。
用后世的话来讲,大致相当于“央行”的地位,乃是掌管财币赋税的九府之首。
在这年头,大府这种职位可以说已经是个顶级高管,其地位也已是仅次于当朝六卿的了。
虽说只是个下大夫之职,可其重要性可谓是不言而喻。而且其实际的职权,那也是有着极大的可操作空间的。
毕竟在郑国,商贸的繁荣直接造就了财币的兴盛。而李然又是背靠着祭氏这样的商贾大族,当他再有了这一层便利后,说李然将成为能够左右郑国经济的第一人,那也是丝毫不为过的。
听到这里,丰段端着杯盏的手,不自觉的又是轻轻一晃,顿时将目光投向了郑伯。
很显然,若当真氏让李然当上了大府,那日后他们这些上卿封邑内的粮食赋税岂不都要看李然的脸色了?
想到李然这之前的种种,就譬如前脚刚给自己送礼讨好,后脚就在乡校集会上狠狠打了自己一个耳光。而今李然却还要官居大府之要职,那日后他自己岂不是直接要仰李然的鼻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