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来到正厅,但见一众族老也都在场,而祭先且是特意将次席留给了李然。
原来今日所议之事,又是老生常谈的话题了。不是别事,仍然是关于祭氏家主继承人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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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nbp;&nbp;这里需得提一句,所谓的“家主”和“家宰”本质上是有区别的,所谓“家宰”相当于是一个家族的ceo,而“家主”名义上才是整个家族的董事长。
李然如今身为祭氏的家宰,那么在家主继承人这件事上也是有着一定话语权的。虽不至于一锤定音,但他的话,也会很大程度上影响祭罔与祭询这两兄弟,各自天平两端的份量。
于是,李然当即是给出了自己的建议。
“小婿以为,眼下还不是讨论该立谁为嗣主的时候。”
“无论是仲兄还是叔兄,他们中任何一人都还无法是独当一面。若是如此着急忙慌的立了嗣主,小婿担心反而会引得两兄弟之间的不和睦,所谓‘兄弟阋墙’,届时只怕……”
其实李然心里清楚,祭先之所以如此着急立接班人,就是想要稳定最近族内的一些流言。
自李然从虢地之会回来以后,祭氏族内便一直流传着祭先意欲将祭氏家业“禅让”给李然的谣言。
这也难怪,毕竟这些人见得李然在虢地之会上是深得各国上卿的重视。而回国后,郑国朝廷更是布诏全国,以示嘉许。
那理所当然的,李然而今在祭氏族内的地位也是随之高涨,任族内谁见了,都是要礼让三分于他。
于是,关于祭先有意让李然成为祭氏嗣主之位的流言也是不胫而走,并是传得沸沸扬扬的。
所以祭先如今急着立储,便是为了能够从根本上杜绝掉这些个流言蜚语,以免族内人心不稳。
当然,这二来,也是为了进一步试探李然。
于是,随着李然的这一番话说完,祭先的脸色顿时变得微微有些难看。
“可是子明啊,你可知老夫今年已是多少寿辰了么?”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低沉。
“回岳父大人,岳父大人的身体如今并无大碍,又何以言此?”
“岳父大人身体尚还硬朗,这身体只需是平日里善加调理,自可高寿无忧。所以,若是岳父大人只因此而想要选一合适的子嗣接任家主之位,那小婿建议此事可再缓上一缓,不必如此心急。”
“岳父大人应是最清楚仲兄与叔兄的,若此时将家业托付于他们中的任何一人,那么另一人必定是心生怨恨。届时萧墙之祸再起,祭氏又该何以安稳呢?”
“所以,小婿以为此事尚需一个契机,一个令所有人都不会有怨言的契机,不知岳父大人意下如何?”
在选择嗣主的这件事上,其实李然一直是保持着秉公处置的态度,既不偏向祭罔,祭询中的任何一人,也从不显示出半点他想要取而代之的想法。
祭氏的家主必然是祭氏族人,这一点他比谁都更心知肚明的。
祭先闻声,当即是面露思索之色。待片刻后道,又捋着胡须试探问道:
“那……若一直没有这样的契机,又该如何?”
是啊,这样的契机终归是可遇不可求的,万一始终等不到,那他祭先岂不是一辈子无法顺利将家主的位置交到自己儿子的手中?
“请岳父大人放心,若当真没有这样的契机,小婿自当会为岳父大人分忧。岳父大人届时只管是将此事都怪罪在小婿身上即可。”
“如此,二位兄长日后也只会记恨小婿,而不会牵累于岳父,更不会因此而与另一个反目成仇。”新
拉仇恨这种事,对李然而言可就太轻车熟路了。
要想稳定祭氏内部的安定,那就唯有将此等的仇恨嫁接到外人的身上才是最稳妥的。而如今,唯一能够托得起此重任的外人,也只有他李然了。
当然,李然对此却依旧是丝毫不担心日后会遭了祭罔或是祭询的记恨。
毕竟,要搞定这哥儿俩,还到不了要他李然烧脑的地步。
“呵呵,子明不愧是聪明人。每每与子明交谈,总能深得老夫的心意啊。”
“好吧,此事便听你的,缓一缓便缓一缓吧。”
祭先听得李然如此与他保证了,顿时便又高兴了起来。
因为,李然如今能说得这些,也就代表着他的确是没有要卷入争夺嗣主的意思。
毕竟,日后如果还想要在祭氏立足,那今天大堂上的这些话,他便都是要作数的。
毕竟,这大堂之上,除了祭先和李然外,却还有这许多的族人在场。
这些人可也都是亲耳听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