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长风还没说话呢,伍红芹蹬蹬蹬地就率先进了屋子。
招待所的单间房间,陈设都差不多,一张床,一张桌子,两把椅子,一个柜子,没了。
伍红芹进去后,不管不顾,也不问,一屁股就先坐在了椅子上。
许长风歉意的笑了笑,也跟着进去坐在了另外一把椅子上。
等到许宁言和顾致远进去,已经没地方坐了。
许宁言看了顾致远一眼,坐在了床边,不耐烦地道:“你们来做什么?”
伍红芹一拍桌子:“这就是你跟亲妈说话的态度?看到我跟你许叔了,连人都不会喊,就你啊我啊的?像什么样子?”
许宁言嗤笑一声:“你是哪门子的亲妈?把前夫遗留下的唯一骨血大冬天的丢到山路上等死的亲妈?人家后妈都没你心狠呢!你是怎么有脸在我面前充大尾巴狼的?拿长辈的款的?”
“我生了你,就是大恩!没我你能有今天?没我你能活到这么大?你这就是不孝!”伍红芹脸涨得通红。
许宁言一步不让:“是我要你生我的吗?生了又将人丢在路边等死,这条命早就还了!少给我扣大帽子!你养我啥了?我能活到今天关你屁事?”
伍红芹急了:“你那养母的工作不是我们出钱找的?还有每个月的十块钱生活费,不都是我掏的?怎么就没养你?”
许宁言冷冷地看着伍红芹:“那工作关我屁事?我有没拿一分钱的好处!还有那十块钱的生活费,你怎么有脸说出这话来?那是部队给烈士遗孤的津贴,每个月十块钱好吗?要你掏钱了?先别说那十块钱,我一分钱都没见着,就是见着了,那也是部队养着我,国家养着我!我要孝敬,也是孝敬部队和国家!和你们有什么关系?”
“你,你怎么知道?”伍红芹神色有了一丝慌乱。
不过很快她又狡辩道:“就算就算是部队给你的津贴,可这也有我的一份,也都该我管,我不同意,你也分不着——”
许宁言扑哧一声笑出声来,戏谑地看向了许长风:“果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啊!”
许长风一张老脸一下子通红,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努力维持着最后一点体面:“小言啊,这过去的事情,是我跟你妈做得有失妥当,伤了你的心!如今我跟你妈都知道错了,想弥补你!你也不要总惦记着过去那点不痛快不放!这人,还是要想前看是不是?”
“我跟你妈今天来呢,一时看看你,二来呢,是跟说说我们的打算。我知道你心里有怨气,这也不怪你!我们俩也是真心想补偿你,我已经打了转业报告回老家去。到时候我们一家子团聚,我这个级别,转业到地方呢,也是县级干部,别的不说,在荆山县还是能护住咱们一家子的。”
“你跟小顾同志的事情,我们也都知道了,小顾同志是京城人,虽然跟你在荆山县确定了关系,可要是他家里嫌弃你是个孤女,没人帮衬,不同意你们的婚事怎么办?我知道,你肯定会说,你是烈士的女儿,又在县城有工作,条件已经算是顶好的了是吧?”
“可你这丫头不知道,这姑娘没娘家,就算高嫁了,没娘家人撑腰,将来婆家人作践你咋办?可若是知道你是县级干部的女儿,有我们给你做靠山,到时候给你一份厚厚的陪嫁,你下头还有两个弟妹,真要有事,他们还能不给你撑腰?谁还敢小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