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要不,你先睡?”顾致远看了看手表,“过一会就要熄灯了!”
许宁言这才意识到,这软卧包厢是安静安全了,可这孤男寡女的,无端端的就生出一点暧昧出来了。
好在她见多识广,并没有忸怩下去,反正大佬的人品是毋庸置疑的,也就爽快的答应了一声,爬到上铺去了。
果然才爬上去,躺好,盖好了被子,外头走廊的灯,和头顶的灯一下子就熄灭了。
眼前一下子就暗了下来。
然后听到悉悉索索的动静,啪嗒一声,顾致远打开了床头的小灯。
车厢里灯光昏黄。
顾致远将车厢门虚掩,并没有关严实,笔挺的坐在了下铺,眼神柔和:“你睡吧,我守着。”
许宁言瓮声瓮气的开口:“你也早点休息吧!”
然后翻身朝着里面,没有再说话了。
车厢里安静的只能听到火车行驶在铁轨上的声音,窗户被打开,只留了一条小缝,白色的纱帘被风吹得摇摇晃晃,一如顾致远此刻的心情。
没过多久,就听到了许宁言平缓下来的呼吸声,应该是进入了梦乡。
顾致远一直几乎是屏着的呼吸才彻底放松下来,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借着灯光看了一下手表,已经八点二十分了,外面也安静了下来。
顾致远这才小心的关上了车厢门,反锁上后,坐在了许宁言的下铺。
深吸了一口气,才脱了鞋,半靠在了被子上,眯上了眼睛。
鼻息间是若隐若现的肥皂的味道,带着一股说不出的淡淡的甜香。
顾致远忍不住抽动鼻子多闻了两下,才意识到,这是许宁言方才坐在下铺,她身上的味道。
脸一下子就红了,还好灯光黯淡,而且许宁言睡着了,无人发现。
他似乎能听到自己胸腔里,那一颗心几乎要跳出来的声音,从来没有这么深刻的意识到,他和许宁言,此刻共处在这狭小的封闭的空间里,是一件多么幸福又折磨人的事情。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凭借傲人的自制力,让自己冷静了下来。
本打算这一夜就这么闭目养神的守过去,可听着外头“框次框次——”的声音,车厢摇摇晃晃,夜晚的风太温柔,而许宁言绵缓的呼吸声更是如同催眠曲一般,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了过去。
还是车厢外头有人说话走动,惊醒了他。
顾致远眼睛睁开,只有那么两秒钟的迷茫,很快就清醒了过来。
看看手表,已经是早上六点了。
外头天色已经大亮,顾致远惊出了一身冷汗,苦笑着揉了揉眉心,他居然睡得这么沉。
从回到京城后,他的睡眠就又不好起来,孙周他们都以为他是工作压力大,只有他知道,其实在荆山县的时候,他的睡眠一直都很好。
如今他似乎才发现,他不是在荆山县睡眠好,而是,在许宁言身边,他能很快的安心的睡着。
悄然无声的翻身而起,晨光透过薄薄的白色纱帘,将车厢里照得亮堂。
许宁言还睡得很香,似乎光亮有些扰人,她嘟嘟嘴,皱着眉头翻了个身,又睡得平稳了。
顾致远轻手轻脚的将里头那层蓝色的厚窗帘拉上,挡住了外头的亮光。
然后也不敢离开,继续躺回床上,闭目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