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救回来人都被折磨得只剩下一口气,身上血淋淋的,衣服也被扯烂了,大冬天的不成个样子了。”
“还说在公社的卫生院抢救了好几天,才抢回一条命来。公社那边都嫌弃,不想救了,所以才被拉回县城里,如今就在家里躺着呢!这人算是废了,恐怕以后只能躺在床上让人伺候了!”
“本来我们是不相信的,可小陆工的爱人指天发誓,说她说的都是真的!说她是供销系统的人,这消息就是他们供销系统内部传出来的,还说百货大楼的领导还让人送了营养品去小顾工家里了。有人问领导说小顾工的对象啥时候上班,说还早着呢——”
另一个人也委屈地接上了话茬:“小陆工的爱人信誓旦旦地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的!可不止我们俩听到了!不信你们去咱们厂供销社打听打听去!不然我们从哪里能知道小顾工的对象的情况?”
这两人说得在理,而且两人也说了,不止他们两个人听许珍珠说了。
人群里就有好几个人附和,说是也听到许珍珠说这话了。
人证物证都在,陆凯就算是想再替许珍珠分辨,也说不出口了。
更何况,他比在场的所有人都了解许珍珠,知道这事十有八九是她没跑了。
看着周围的人惊讶的,鄙夷的,嘲讽的眼神,陆凯如芒在背,脸上火辣辣的疼。
嗫嚅了半天,也说不出狡辩的话来。
倒是人群里有人窃窃私语:“不是听说小陆工的爱人是小顾工对象的亲姑姑吗?哪里有亲姑姑这样说亲侄女的?”
“这哪里像是亲戚,倒像是仇人!”
“小陆工真可惜了,被他对象连累了!老话说得好,娶妻要娶贤啊!还要门当户对!你看小陆工,平日里多风光的人,娶了个乡下的媳妇,结婚那天就出幺蛾子。现在又在外头造谣生事,啧啧——”
还有人趁机就教训年轻人:“你们看看小陆工的下场,就知道娶媳妇还是要娶知根知底的!不然尽在外头惹祸——”
陆凯听着这些话,刺心不已。
深吸了一口气,勉强道:“这也是你们的一面之词,我爱人就算脾气暴躁些,也没有随口胡说,坏人名声,尤其是自己亲侄女名声的道理!这里头说不定有误会!”
顾致远打断了陆凯的话:“能有什么误会?人证都在这里,你还想推脱吗?我知道你想维护你的爱人,怕你的爱人名声受损!可你的爱人名声是名声,我对象的名声就不是名声了吗?”
“不要再攀什么亲戚关系!当初我们当着大家伙的面就说清楚了,我对象早就跟你爱人家断绝了关系,写了断亲书了!你爱人这些年对我对象做过些什么,你们自己心里有数!不知道的可以去团结大队打听打听去!就知道你爱人为什么要造谣了!”
“这事我绝对不会就这么算了!我不仅要去百货大楼举报,我还要去公安局举报,关于红星公社出的事,上面是三令五申不许泄露一点消息,就连我们当事人,为了案情的保密,都不能出来说话!你的爱人为什么会知道案件的消息,还广而告之?她到底是何居心?是不是跟敌特有关?”
陆凯的脸都白了,没想到顾致远居然一点情面都不给。
看顾致远这架势,只怕真要闹出去了,不说许珍珠那边要糟,就是自己,只怕亲爹这关也过不了。
真有心想不管许珍珠了,可一想到若是真不要她了,再去哪里找这样一个学历容貌都过得去,又好拿捏把握的老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