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珍珠没想到苗翠花居然因为自己几句哄她的话,就这么大方。
一下子拿出来三百块,许家整个家底也就剩下一百多块钱了。
这让许珍珠一下子油生出一点心虚来,“妈,你这都给我了,你手里也就没多少钱了——”
“你放心,家里如今用不着钱!秋收下来家里就有粮食了,到了年底还有公分换钱,你二哥每个月也得给我养老钱,我心里有数!”
“就算日子苦点,只要你嫁过去过得好,将来拉扯他们一把,这些钱一年就能赚回来了!”
母女俩也不嫌热,抱在一起说了大半宿的话,到天快亮了,才勉强睡去。
许宁言收好了自己要带回县城的货后,就打算回县里了。
大队里的牛车拖着许宁言要带到县城的货,也就捎带上了许珍珠。
许珍珠要回公社上班,上车看到许宁言和几麻袋的东西,冷笑了一声,翻了个白眼没作声。
两人分坐在牛车的两边,中间隔着几个麻袋,泾渭分明。
出了团结大队,牛车上除了赶车的老杨头,就只剩下她们俩。
许宁言左右看着两边的风景,也懒得多看许珍珠一眼。
一直到了公社,两人都没说一句话。
先将许珍珠送到了供销社门口,许珍珠跳下牛车后,实在没忍住冷笑一声:“我跟陆大哥下个月初结婚,你跟你对象可要记得来!”
许宁言瞟了她一眼没答应,扭头让老杨头赶车走。
被许珍珠几步挡在了面前,凑近了许宁言,小声的恶狠狠的道:“许四丫你别走!许四丫啊许四丫,我早就说过,你这辈子都比不上我!我是那天上的云,你就是那地上的泥,你一辈子都会被我踩在泥巴地里,翻不起身来的!”
“你得信命!我许珍珠天生命好,生下来就是享福的!小时候家里人疼爱,什么都不缺!如今一毕业,就能遇到一个世上最好的男人当对象,马上就要嫁入高门。”
“而你许四丫,天生就是贱命!生下来就是吃苦受罪的!一辈子都只能仰望我许珍珠!”
“你说你挣扎有什么用?不认命断亲又有什么用?折腾了这么久,你又能得到什么?就算有个工作,可不过是临时工,等我嫁进陆家,到时候先要捏死你,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眼容易!弄掉的你工作,更是易如反掌!你信不信?”
“可笑你许四丫,找了个男人,是个黑五类,跟着他受了不少白眼,听了不少闲话吧?好不容易顾致远平反了,还有工作了!可跟你许四丫有什么关系?”
“你们说是结婚了,人家顾致远一没跟你扯证,二连酒席都没办一桌,这算哪门子结婚?人家那可是京城来的,能进机械厂的人,你以为会真心娶你一个乡下丫头当媳妇?不过是虚与委蛇罢了!”
“现在顾致远还没站稳脚跟,所以才没休你!不信你等着看,等他在厂里站稳脚跟了,或者回京城了,你以为会带上你不成?”
“到时候你就又是被抛弃的那一个!所以,许四丫你认命吧!你再挣扎也是白搭,你斗不过我,斗不过天的!”
说这话的许珍珠带着一种说不出的痛快,她之前因为担心陆凯和许宁言这辈子会继续纠缠,所以一直对许宁言有着说不出的忌惮。
如今,陆凯跟她已经定下了日子,他们马上就要结婚了,再也不用担心,陆凯会跟许宁言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