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回来,顾致远起身迎上前,接过她手里的东西,小声地说了一句:“大队长和支书是来给咱们暖屋的。”
人来都来了,也是一片好心,自然要留人吃饭。
许宁言点点头,让顾致远陪着大队长他们说话,自己去厨房忙活。
正忙着呢,谢叔婆也提着小半篮子腌好的咸鸭蛋来了,板着脸将篮子往许宁言手里一塞:“前儿个你还的礼也太贵重了,我老婆子不占人便宜,免得被人戳脊梁骨!我也没啥好东西,就自家腌的几个咸鸭蛋,你爱要不要!”
许宁言前两日已经将那一床旧被子和瓦罐还回去了。
当时她没看,等走了才发现,瓦罐里放着一斤红糖和一斤鸡蛋糕。
这样重的谢礼,她收着心里不安,所以看许宁言这屋子盖好搬进来了,才收拾了咸鸭蛋过来给暖屋。
许宁言一看,这小半篮子鸭蛋,都用草木灰裹着,少说也有一二十来个呢。
在乡下来说,这可是重礼了。
知道谢叔婆是刀子嘴豆腐心,也就笑嘻嘻地接过了篮子:“我上次在您家吃过一次您腌的咸鸭蛋后,心里一直惦记呢!这可是拿钱都买不着的好东西!那我可就不客气了,您老人家别后悔!”
谢叔婆脸板着,眼里都是笑意:“我老婆子可没那么小气!”
说完就要走,被许宁言给拉住了:“您都送礼来暖屋了,不吃顿饭走,这可不行!不吃饭这篮子鸭蛋您就带回去吧!”
谢叔婆也就不再推辞,进了厨房给许宁言打下手。
虽然人不多,可许宁言却也没含糊。
一道红烧肉焖土豆,一道青花椒爆炒财鱼片,谢叔婆送来的咸鸭蛋煮熟,拿刀切成一瓣一瓣地摆成花又是一道菜,再配上一个凉拌水芹菜,一个鸡蛋汤,又焖了一锅白碎米饭,齐活了。
谢叔婆虽然觉得许宁言太抛费了,才四五个人,哪里用得着做这么多菜?
转念一想,这顾同志有钱,而且人家暖屋,做点好吃的不过分!
因此什么话都没说。
虽然三间小屋,可到底来了客人,天气有些热了,索性就把桌子摆在了樟树下吃。
饭菜一端上来,大队长和支书眼睛都直了,这可比人家结婚的席面都实在。
这么一看,倒显得两人送的暖房礼太拿不出手了。
都有些不好意思留下来吃饭了。
不过等许宁言从屋里再拿出一瓶酒来,往桌上一放,两人本来欲待离开的脚,就跟长在这院子里了一样,都挪不开步了。
那边顾致远一请,两人不由自主地就坐了下来。
顾致远受伤,自然不能喝酒,索性就将酒瓶递给了大队长,让他们自便。
大队长握着酒瓶,爱不释手,他们往日里喝的,都是本地人自家酿的烧刀子,哪里喝过这种瓶装的酒。
这酒只在公社的供销社和去公社开会,见领导们喝过。
说是省城产的,叫白河大曲。
打开了酒瓶,一股清淡的酒香就扑鼻而来。
大队长和支书迫不及待地给自己倒了一杯,小抿一口,闻着是淡淡的酒香,入口却极浓,品咂回味却又是一股酱香。
两人不由自主地拍桌:“好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