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牛羊肉为主的祭品，以孩童为主，祈求平安的活祭。</P>

实验室里昏暗的灯光，鲜红的血液包裹着毫无生气的尸体，旁边是还未处理的残肢断臂……</P>

人都会死。</P>

孩童的夭折，青年的意外，老年的疾病缠身。</P>

或有价值的死，或无价值的死。</P>

人。</P>

是虫子。</P>

人类的性命。</P>

轻如鸿毛。</P>

散兵觉得，好像有什么，从他的身体中抽离了。</P>

好疼。</P>

好疼！！</P>

……</P>

完成「神化」的散兵，曾通过某位学者的意识，与旅行者有过短暂的交流。</P>

只不过，交流的过程并不友好。</P>

旅行者想要解救被囚禁的神明，他总是喜欢以“正义”的名号，自找麻烦。</P>

空曾这样问过他：“教令院准备将「神明的罐装知识」投放到你的意识里……这有着极大的风险。”</P>

“就算教令院是正确的，你因此得到了神明的智慧。”</P>

“你也很可能不再是你自己了，你会变成教令院眼中新的「大慈树王」。”</P>

“就算失去自我，你也要成为神明吗？”</P>

面对空的问题，散兵难得没有露出嘲讽的表情，他极有耐心的与其交流。</P>

“光听这些话，你就像个朋友一样的关心我。但你搞错了，我和你，和你们所有人，都是不一样的。”</P>

“一张白纸，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白纸上面的内容。”</P>

“旅行者，逼迫孩童般的神明与我为敌，并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P>

空的神态依旧充满着戒备，派蒙在旁边由于受惊而胡言乱语。</P>

或许是看出散兵的心情不错，空再次问道：“散兵，在你看来，神明应该是什么样子？”</P>

散兵顿了一下，似乎是有在认真思考着空的话语。</P>

他回答道：</P>

“高高在上。”</P>

“俯视众生。”</P>

“藐视人间的一切。”</P>

“这，就是神明。”</P>

空摇了摇头：“不是这样的，散兵。”</P>

“你见过温迪吗？那是掌管自由与风的神明，他喜欢喝酒，喜欢吟诗，虽然看起来是一副不靠谱的样子，但若真的遇到问题，他是最让人安心的那个。”</P>

“你去过璃月吗？岩王帝君将政权交给了人民，他的性格很好，没事就听听书，遛遛鸟，像个闲散仙人一样。”</P>

“神，不光是神，也可以是人。”</P>

话音刚落，空便听到了散兵的一声嗤笑：“那么雷神呢？雷神你怎么不说了？”</P>

空的表情开始有些为难：“雷神嘛，她最近才废除了眼狩令和锁国令，稻妻会慢慢发展起来的，要给她一点时间。”</P>

“呵。”</P>

散兵的嘴角勾起了一如既往的冷笑。</P>

那双好看的眼睛泛起阵阵寒意。</P>

在这五百年间，他不是没有跟其他的神明接触过。</P>

可雷神的形象，仍旧占据着他的脑海。</P>

他想否认，却又不敢否认。</P>

哪怕已经成神的他，身上依旧保有着属于她的特质。</P>

她的冷漠。</P>

她的残忍。</P>

她的独断。</P>

他用尽一生，模仿着她。</P>

从没有人教过他，要如何做好一位神明。</P>

没有人告诉他，原来神明可以喝酒，原来神明可以遛鸟，原来神明可以融入人类，原来，神明可以拯救人类！</P>

散兵的一生是漫长的，而在这漫长的生命当中，他所感受到的爱意，并不多。</P>

尽管那为数不多的爱意，也曾拯救过他。</P>

但可惜，他的恨，远大于爱。</P>

迄今为止，他所拥有的一切，地位，权利，都是他自己夺来的。</P>

血腥残暴的厮杀之路，使他成为了，那远古记忆当中，神明的样子。</P>

神不爱世人。</P>

神连自己也不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