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虞家,不是你想就能过自己的人生,虞家可并不是只有你一个继承人。”</P>
“我不在乎。”虞行翡没有一丝犹豫,肯定的回答。</P>
空气再次静默下来,年老的掌权者神色晦暗不明,灰暗的视线下,虞行翡无法知道他在想什么。</P>
之后,自己被父亲带到了这座灰扑扑的城市里,在这里的一家私密疗养院接受着“治疗”。</P>
没日没夜的折磨、威胁让他妥协、听话。</P>
这样的日子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个月?还是好几个月,虞行翡已经分不清楚了,他只感到,心底暴虐的情绪越来越难以控制,想毁灭所有视线跟随着他的人,想销毁所有发出声音的人,想把试图靠近他的人挫骨扬灰!</P>
就像一头发狂的野兽一样。</P>
妥协还是绝不妥协?</P>
虞行翡选择,宁愿疯狂,也绝不妥协!</P>
就当虞行翡想放任自己疯狂时。</P>
父亲母亲比他先妥协,开始祈求着他接受正常的治疗。</P>
隔着铁门,看着父母害怕又不得不靠近的样子,虞行翡觉得万分可笑。</P>
觉得自己现在的样子,可笑至极。</P>
康复心理治疗对虞行翡没有半分效果,他依旧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会时不时失控发狂,但至少学会了暂时隐藏暴虐的情绪,这算是进步了吗?</P>
偶尔能正常交谈的样子,起码瞒过了心理医生。</P>
虞行翡以前不是没想过逃跑。</P>
怎么逃?</P>
他无法长期待在国外,这样会引起爷爷注意,会暴露出老师他们的行迹。</P>
而且,老师对他的帮扶,这其中的原因他还没有查清楚。</P>
虞行翡从不相信没有由来的倾力帮助,不管什么原因,这些都是能被他利用的就行。</P>
国外,根基尚浅,而且,原因未知。</P>
待在国内,就永远无法逃离虞家的控制。</P>
甚至他现在无法正常跟人接触,严重时甚至会窒息发狂,失去了自控能力,和发狂的野兽一样。</P>
爷爷、父亲、心底的野兽都在等我认输。</P>
这就是绝境了吧,一辈子躲在疗养院里当个疯子?</P>
为什么我没有去死?</P>
为什么我要逃走?</P>
看着穿着不属于自己衣物的自己,虞行翡笑了。</P>
原来我从来没想过向命运低头。</P>
所以,这已经不算绝境了吧。</P>
我想留在这里。</P>
我好奇着,这里让我能喘息片刻的安宁,是不是也会沾染恶欲。</P>
虽然已经见识过这间房子的狭小了,也有所心理准备,看着洗完澡的孙谨越靠越近,清醒状态的虞行翡浑身血液仿佛凝固了,凝结平静的底部,正呼噜着涌现着即将爆发的情绪。就像是撕咬猎物前,潜伏着的野兽。</P>
这张床勉强让两人可以平躺着,关了灯,孙谨看不清虞行翡的脸色,感知不到他的情绪,更看不到那双浅眸里的危险压力。孙谨对一切毫无所觉,盖上被子,劳累一天的身体,没多久就睡熟了。</P>
沉睡的夜晚,万籁俱寂,只有微风吹过树梢的声音,和身边的呼吸声。</P>
虞行翡眼中闪过一丝惊愕,震惊得无法掩饰,仿佛整个世界都在颤抖。</P>
第一次,有人能这么靠近他,哪怕是以前,也不会允许有人挨得这么近,近到可以闻到彼此身上的气息。</P>
近到可以感受到另一个人身上的温度。</P>
孙谨,是吗?</P>
好奇这种情绪,第一次悄然涌动在虞行翡的心底,它抓挠着内心深处那份求知的欲望,像一只看不见的手,时时拨动着沉睡着巨兽的那片泥泞沉寂的湖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