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伯谦握着酒杯的手,用力收紧,几乎要把白瓷酒杯捏碎。
青松感受到了一股煞气,他这才惊醒过来——
这位大爷,可是上过战场,杀过人的狠角色。
先不要招惹他了!
还是尽快把世子爷送回新房,才是正经!
“大爷,小的告退!”
青松赶忙说了一句,就扶着韩仲礼匆匆离开了宴席。
韩仲礼脚步虚浮,被青松拉扯着,便有些踉跄。
主仆两个,远远看着,就有些狼狈。
见到这幅场景,韩伯谦刚刚升腾的怒意,这才稍稍消退了。
“哼!世子爷又如何?新婚之夜,喝得醉醺醺,我就不信人家郑家小姐会高兴!”
“一个弄不好啊,咱们这位世子爷连圆房都有心无力呢!”
一想到这一点,韩伯谦愈发兴奋了。
嗨!
对啊,就韩仲礼这酒鬼的模样,肯定不能好好的入洞房。
让新娘苦等半夜,又不能圆房……哎呀,这东苑啊,一定非常热闹。
“……去,找个人,想办法混进东苑。”
韩伯谦转过头,对自己的小厮说道,“我想知道,我的好二弟,今晚过得究竟如何!”
“是!”
小厮答应一声,赶忙下去办事。
另一边,青松与韩仲礼,踉踉跄跄的来到了二门。
进了门,朝着东苑而去。
直到进入到东苑的中庭,鼓乐声、喧闹声渐渐消失,韩仲礼才一反醉态,他推开了青松的手,站直了身子。
“世子爷,您没醉?”
“我当然没醉!”
既然知道某些人不怀好意,他又岂会没有防备?
装醉而已,对于从小在“宅斗激烈”的梁国公府长大的韩仲礼来说,简直就是小菜一碟。
掏出帕子,擦了擦脸,胭脂就被擦掉了。
抖了抖袖子,一股浓郁的酒气便从衣服上飘散开来。
酒,没有喝下肚,而是倒在了大红婚袍上。
所以,韩仲礼是真的没醉!
“走!回朝晖院。”
朝晖院是东苑的主院,也是韩仲礼这个世子的居所。
新房就设在朝晖院的正房。
原本,韩仲礼还想去书房看看阿娇。
但,韩伯谦的出现,以及青松的提醒,让他还是决定恪守规矩。
今天是他与郑氏的新婚之夜,他不能让郑氏失了体面。
“妻子,可以不爱,却不能不敬!”
韩仲礼默默的提醒自己,压下心中对阿娇的不舍与担心,大步朝着新房而去。
新房,龙岁岁已经换下一身的行头,洗过澡,披散着头发,坐着外间的圆桌旁用饭。
今天结婚,原主从一大早就被叫起来,沐浴、更衣、绞面、梳头、化妆。
从早折腾到下午,然后才被韩仲礼的迎亲队伍从郑家接走。
来到韩家,则又是拜堂等一系列的流程。
一直到晚上,原主才被送入新房。
韩仲礼也折腾,可他到了晚上,却能去前庭的喜宴吃吃喝喝。
而原主呢,却被留在新房里坐床。
一动都不能动,就更不用说吃东西了。
从早到晚,一口饭都没吃,也就喝了两口水。
龙岁岁只觉得这具身体饿得难受,胃里空空的,火烧火燎的疼。
原主作为满怀憧憬的新嫁娘,对于韩仲礼这个一见钟情的良人,自是可以忍啊忍。
龙岁岁却不会!
渣男不肯回来,随便。
反正她不会那么傻,饿着肚子、梗着脖子也要等。
该卸妆、卸妆,该洗漱、洗漱,该吃饭、吃饭!
东苑作为世子爷的居所,是有小厨房的。
龙岁岁直接让陪嫁丫鬟去找管事妈妈,让小厨房送来饭食。
管事妈妈&小厨房管事:……这位刚过门的少夫人,倒是个“爽利”性子。
居然一点儿都没有新嫁娘的羞涩,更没有人不生地不熟的忐忑与无助。
不过,人就是这样,欺软怕硬才是本性。
意识到新妇不是任由拿捏的面团儿,管事妈妈等一众人都不敢耽搁。
热水!热饭!
全都第一时间送了来。
舒舒服服的洗了澡,换了身宽松的衣裳,龙岁岁便坐下来大快朵颐。
吃饱喝足,神清气爽,感觉整个人都似是重新活了过来。
韩仲礼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个“元气满满”的新娘子。
韩仲礼:……就,挺意外的!
望着一桌子的狼藉,韩仲礼抿了抿嘴唇,这位郑氏女跟他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似乎,并没有那么的贤良淑德。
韩仲礼略不快,却没有表露出来。
毕竟,今天晚上他也有失礼之处。
想到“礼”,韩仲礼还是忍着不满,朝着龙岁岁拱手行礼:“夫人,让你久等了,是我的不是!”
“然后呢?知道自己有‘不是’,就只是张嘴说说?”
龙岁岁拒绝接受口头道歉,真的想要赔不是,赔礼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