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巧不巧的,他刚刚跑到楼梯口,就跟从楼下上来的苏白瓷撞了个正着。
“哎呀!”
苏白瓷本就瘦弱,且她是上行的姿势,而冷封呢,虽然个子高,看着瘦,可还真不瘦。
关键是他是往下冲,有惯性和重力加速度。
整个人就如同一个又快又重的火车头,险些把苏白瓷撞飞出去。
苏白瓷反应快,嘴里发出痛呼的同时,手快速的抓住了扶手。
“你怎么回事?好狗不挡道的话,没听过?”
冷封撞了人,其实是有些内疚的。
尤其是看到对方,两根芦苇杆儿一样的瘦胳膊,死死抱着栏杆,这才没有滚下楼梯,他也觉得有几分抱歉。
但,当他看清来人是谁后,就变得恶形恶状:“苏白瓷,你还真不愧是叫‘白瓷’,果然会碰瓷!”
“怎么,故意扑上来,想借机污蔑我?”
“哼,别以为爷爷为你训斥了几次,你就真把爷爷当成靠山了?我才是爷爷的亲孙子!而你,只不过是个寄人篱下的外人!”
冷封见到苏白瓷,就仿佛见到红布的疯牛。
完全不讲道理,不管谁对谁错,他都能直接发疯。
苏白瓷瘦弱的脸上,写满了痛苦。
她甚至都没有第一时间回嘴!
是的!
回嘴!
在冷家住了几天,苏白瓷发现,自己一开始的“委曲求全”完全没有必要。
因为冷封就是个混蛋。
不管自己怎么退让,也不管自己如何的躲避,总能遇到他,也总能被他欺负。
还有,冷封提到的“被爷爷训斥”,也是因为冷封做得太过分,家政人员都看不过去,偷偷告诉了冷爷爷,冷爷爷这才——
苏白瓷从未告状。
她也试图义正辞严的告诉冷封:“我不是告状精!不是我告诉冷爷爷的!”
“你要是不信,你可以去问冷爷爷,或是王叔叔!”
王叔叔是冷家的管家,除了管理家里的家政人员,大多时间,他都在冷爷爷身边伺候。
苏白瓷若是真的告状,根本瞒不过王叔叔。
王叔叔可是看着冷封长大的,也是冷封尊重、信任的人。
他的话,冷封总信了吧!
冷封:……不!我不听!我不管!反正就是豆芽菜在告黑状!
经过一次又一次的“冲突”,苏白瓷算是看出来了。
冷封不是不讲道理,只是不想跟她讲道理。
冷封,也是真的、真的,很讨厌她。
对一个打从心底里怨恨自己的人,苏白瓷知道,无论自己如何隐忍、退让,都不会得到对方的“宽宥”。
既使如此,那就“干”吧。
苏白瓷开始了反抗——
冷封阴阳怪气,她就不客气的回怼!
冷封指桑骂槐,她就以牙还牙。
两人每次见面,都是好一通唇枪舌战。
远远看着,已经有点儿“欢喜冤家”的雏形。
那位王叔叔,站在角落里,已经能够眼底带着欣慰的围观——
“小少爷还是第一次被个小女生气的原地跳脚呢。”
“呀,小少爷笑了!虽然和白瓷吵了一架,可他眼里已经没有失落,而是有了笑意!”
王叔一个旁观者,吃瓜吃得非常嗨皮。
而冷封、苏白瓷这对当事人,却丝毫都没有察觉。
一个仍把对方当成打秋风的豆芽菜,另一个则把对方当成坏脾气的长脚怪!
今天,又在楼梯撞到了一起,苏白瓷还险些飞出去。
始作俑者冷封,非但不愧疚、不道歉,还不停谩骂。
只是,苏白瓷被撞得狠了,她控制住身体后,便把抱着栏杆的手收了回来。
双手用力抱紧腹部,在楼梯台阶上,痛苦的蜷成了一团。
冷封脸色微变。
什么情况?
这个豆芽菜居然都没有还嘴?
她、她真的很难受?还是已经受了伤?
意识到这种可能,冷封也禁不住着急起来。
只是,他在苏白瓷面前恶形恶状惯了,哪怕是关心的询问,语气也硬邦邦的,“喂!豆芽菜,你怎么了?”
“你、你不是挺伶牙俐齿的嘛,这会儿怎么不说话啦?”
“豆芽菜!苏白瓷!没听到我在说话吗?你哑巴了?”
冷封弯下腰,想要查看苏白瓷的情况。
但他的嘴巴还是欠儿欠儿的。
只把苏白瓷气得一口血堵在了胸口,想吐,吐不出来,想咽,又咽不下去。
苏白瓷本就被撞得够呛,此刻又被冷封的一张破嘴气得血气翻涌。
忽的,她眼睛一翻、头一歪,竟晕了过去。
“豆芽菜?”
冷封被吓了一跳,整个人如同蚂蚱一般,直接向后跳了一大步。
“我草!不会吧!我、我就撞了你一下,你、你就晕给我看?”
“豆芽菜,你特喵的,不会是装的吧?”
向后退了一大步,冷封与苏白瓷之间就有了一米的距离。
他伸着脖子,努力的看。
嘴里依然不停的说着不讨喜的话。
但,不管他说什么,苏白瓷都是双眼紧闭、脸色惨白,蜷缩的瘦弱身体,也是一动不动。
“……草!”
冷封见状,便知道事情真的麻烦了。
他用力咬了咬牙,上前一步,来到了苏白瓷近前。
他还是不死心,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苏白瓷的脸颊。
力气还不小,苏白瓷那张白的几乎透明的脸上,竟出现了一个红印儿。
“应该挺疼的呀!她却一点儿反应都没有,难道——”
真的昏倒了?
冷封的心,瞬间揪了起来,他不敢再耽搁,弯腰就把苏白瓷抱了起来。
好轻!
冷封183的个头,体重160,冷封几乎都感受不到苏白瓷的重量。
女孩子,都这么瘦的吗?
冷封低下头,正好看到苏白瓷那张苍白却细腻的脸,没有血色,没有毛孔,细嫩的如同一块水豆腐。
冷封更是禁不住的想到,自己刚才伸手戳她时,指腹所感受到的细嫩、柔滑与Q弹。
“明明这么瘦,脸上还挺有肉!”
那触感,真的很舒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