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族对中原的觊觎,除了广袤的土地和众多的人口外,吸引人的还有精湛的技术和先进的文化。如果能不花一分一厘,便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技术和文化,自然是一件不会亏本的买卖。
“此计不错。不过朕需要再想想。”魏帝目光一转,落到裴皎然刚刚呈上来的奏疏上。
上书的是目前自己最看好,而且最得力的朝臣。明明是薄薄一张纸,此刻在他眼前却如同有千斤重一般。
顿了好一会,魏帝才打开手中书涵。魏帝读完,先是皱眉。虽然自己没有过多的追究西南供军院其他人的责任,但是也没允许他们继续肆意妄为。或许裴皎然确实是忙于其他事情上,这次的鞭长莫及,也的确说得过去。
当看到奏疏中说剑南节度使,派兵把守供军院,但是两方人马险些起了冲突。魏帝不由得陷入沉思。
很明显,事情陷在了危险的边缘。朝廷必须要尽快给出一个满意的解决方案。如果真是神策军和剑南军挥霍无度,也不能现在就把账算清。如果是供军院的行径无赖,把烂账记到神策和剑南军身上,保不齐再上演一场泾原兵变。
魏帝额角一跳,恍惚间又想起了在奉天经历的岁月。这些都是因为前任户部尚书和京兆尹的贪婪,致使赶赴长安救援的泾源军为此寒心。而如今西南供军院,又以历年账本有问题为由,不肯将军资移交给,正与吐南联军酣战的神策军和剑南军。
偏首望向原正则,魏帝道:“你掌管内侍省已有月余。依你之见,朕该如何处置西南供军院一事?”
原正则悄悄瞥了眼裴皎然,小心翼翼地对答道:“此乃军国大事,奴婢不敢妄言。不过奴婢读过几本书,有幸识得几字。知晓军士为国尽忠,保卫边疆,乃我等敬仰之人。如今我朝的将士们在剑南与敌人奋战,食君禄者,又岂能落井下石,只重一己私利。”
原正则的回答行云流水,不带一丝纰漏。
眯眼打量着原正则,裴皎然弯了弯唇。这人比她想象中还有意思。
魏帝听罢,不由抬头多看原正则几眼。他是张让亲自举荐过来的,说他机灵老实。自己不过是看在往日的情面上,让他暂时顶替了张让的位置。把他派在身边以后,他一向小心翼翼的,每日既不多言,也不逾矩。
原正则越是如此,自己反倒越喜欢他,却不会给他过多的权力。反倒让他越发地依赖自己,更会去拥护自己的统治。
想到这里,魏帝忽然松了口气。既然张让已经成为靶子,萧何不如重新培养一个。
魏帝笑容微展,“那就依裴爱卿之见。即刻发敕给西南供军院,让他们不得再无故扣押军资,务必在三日内装车送往前线。”
“喏。”裴皎然道。
闻言魏帝摆摆手,示意原正则送裴皎然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