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知道陆缺和苏萱是少年玩伴,十五六岁就认识的。
十五六可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
兰锦嫣眉梢挑动,嗯了一声:“原来认识那么漂亮的女子呀。”
才女果然爱吃醋,陆缺打算过会儿到床帷中收拾她,但在这之前,还是得先解释两句:“我当时是罪民,朝不保夕,心里想的全是怎么活下去,怎么逃出锁龙镇,所以没太在意苏萱好不好看。”
这一解释,倒让兰锦嫣觉得惭愧,结巴道:“我…我我只是好奇,没别的意思,不是有意揭你伤疤的。”
在锁龙镇的日子是很苦,但对于陆缺来说,早已经不是伤疤,他还常常想起。
“没事。”
兰锦嫣掩口轻咳一声,扯开话题:“不说这个。对了,我得见去南宫月漓,几百年交情,我也不能总躲着她。”
“我跟你过去?”
“不用,不用,我和她单独相处,讲的都是当年的陈谷子烂芝麻。”
………
转眼三月,春暖花开。
兰锦嫣已经在青云浦待熟了,日常修行以外,常去找苏寒衣喝茶,找南宫月漓谈天。
陆缺本来有一年的假期,但兰锦嫣觉得不能因私废公,让他该去执法堂当差就去执法堂。
毕竟。
无论结契道侣,还是结成夫妇,都必要时时刻刻腻在一块儿。
有时有了等待,感情才更美好。
这天陆缺又到执法堂当差,大早上的,丙四室里便一片死气沉沉,因为实在没什么案子可办。
苏萱占了司职的位置,病恹恹地趴在桌子上,吹着白色的面纱,见陆缺进来,才缓缓直身道:“你是来投案自首的吗?”
陆缺看出来没什么案子可查,也没什么违反宗规的事需要处理,转身坐到侧面的椅子上:“待会儿到弟子堂巡逻,再到炼器坊查查往来的账目。”
“顾师兄昨天去就炼器坊核对过。”待在参合宫这么久了,苏萱入乡随俗,也跟顾近长喊起师兄。
这样才像宗门的鹰犬嘛。
“丹塔呢?”
“丙三组过去了,哼,丙三组的人分明是抢生意,不过他们遛狗腿儿遛得勤,也没能查出什么贪墨的事情,没有立功。”
看来苏萱还惦记立功的事,陆缺笑了笑道:“那暂时除了巡查弟子堂,可真没有什么事可做。”
“唉。”
“唉。”
“唉。”
胡叔保和王盐都能和苏萱玩的来,便学着苏萱忧愁的模样,哀声叹气,好像执法堂丙四组要玩完似的。
于是,又是闲坐白领月俸的一上午,尸位素餐。
到了下午更闲。
道行暂时难以提升,且愈发喜欢钓鱼的严高玄,坐在角落鼓捣起鱼钩。
顾近长干脆提升告退,回望月谷点拨明心月剑术了,他是明心月的授业师叔。
王盐跑去宗门邮驿,去看看有没有丙四组成员的信件,而师叔胡叔保则取出一面小铜镜,对镜拔起变白的胡须。
他也老了。
拔了几根后,忽然开口道:“小陆,正好今天你过来,和你说件事,师叔在丙四组干到年底,就回青云浦享清福了,微里堂主那边儿已经批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