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杨看着白芊芊这略为疏远的行为，回想了下，便也明白了什么。</P>

“刚刚。”</P>

他喉结动了下，道：“你早点歇息。”</P>

他转身便往外面走。</P>

白芊芊转头看着，并未出声，但嘴角已是有些颤抖地往下压。</P>

陆杨走到门前突然停住脚步，想了想，便转身回头，看着白芊芊眼露无奈。</P>

“过来。”</P>

白芊芊一听，眼里的泪水瞬间憋不住地往下流。</P>

她转身小跑着冲进了陆杨怀里，双手紧紧抱着陆杨的腰，埋头在他怀里小声啜泣。</P>

陆杨搂着白芊芊的腰，轻拍着她的背没说话。</P>

看向桌上烛火的眼睛里藏着些暗色，让人看不清他在想些什么。</P>

......</P>

那晚的事白芊芊没有再提，相比于陆杨对她的态度，她想，就算陆杨心里有事，她也能接受。</P>

或许，正如陆杨说的，慢慢来。</P>

白芊芊相信，总有一天，陆杨会向她敞开心扉的。</P>

可是这样的信念，并没有持续太久。</P>

陆杨在家歇了十天，他的病第五天的时候就好了。</P>

但以防万一，他还是多歇了几日。</P>

原本还想着再歇几日的。</P>

皇上却是让人带来了消息，说是陈将军等人已从潞县赶往京城，明日巳时便能抵达。</P>

提醒陆杨若是要去看，到时做好准备进宫。</P>

陆杨等这一天也是等了挺久了。</P>

虽然假期让人舍不得，但这事过了便是过了。</P>

以后他再想看，也不会回到这一天了。</P>

但假期不一样，皇上那边，他可还有假攒着呢。</P>

这日，天未亮，外面侍女不过喊了一声，他自己便爬了起来。</P>

尽管陆杨轻手轻脚，白芊芊还是醒了过来。</P>

她穿好衣服，见陆杨已经快弄好，便走了出去，开门让外面的侍女端东西进来。</P>

陆杨整理了一下衣领，便走出去。</P>

洗漱好，又吃过早食，跟白芊芊聊了两句后，他便出了门。</P>

白芊芊看着陆杨离去的身影，神色有些莫名低落。</P>

过去了这么些天，她不提那日的事，陆杨竟也不提。</P>

她倒是有些看不懂自己到底想要听到陆杨什么话了。</P>

只是，她的心是飘着的，找不到落处。</P>

天微亮，陆杨上了马车没一会，马车便动了。</P>

......</P>

秋霜起，天气渐寒。</P>

陆杨撩起窗帘一角往外看，大道旁的房屋仿佛披了层白纱，看着朦朦胧胧。</P>

深秋至，初冬也不远了。</P>

陆杨放下帘子，拢了拢披风帽子和衣领，开口让马夫不用着急，慢慢走。</P>

马夫自然明白，应了声，便不紧不慢地赶着马车。</P>

陆杨回京之后，便是待在家里养病，除了面见几位好友和官场上结交的朋友，他谁也没见。</P>

陈将军等人出海回来一事，早在信件往湖广那边送时，朝中的官员便都知道了。</P>

所以陆杨回来的第二天，府上的拜帖便比往常增加了几倍。</P>

但他都没有理会。</P>

甭管官职是大是小，他有病在身，不见也有理由。</P>

朝中任谁都知道，若是陈将军他们带了好东西回来，陆杨肯定是要占一份功劳的。</P>

陆杨如今已是户部左侍郎，若是皇上有意提拔，他完全可以升为户部尚书。</P>

谁不知道，户部尚书现在完全不管事，有事找他，也是让人去找陆杨谈。</P>

陆杨不在，便让人去找右侍郎谈。</P>

他就是占着个位置，只在最后把控一个方向，不让户部的决策出现错误而已。</P>

其他的事，这任尚书真是一点儿也不管......</P>

先前还有人疑惑，皇上怎么让任志业这个都已经算是半隐退的人来当户部尚书，现在也是明白过来了。</P>

皇上等的，怕就是这一天。</P>

马车缓缓停下，马夫刚下车把凳子放好，陆杨便撩开帘子，探出身子。</P>

他往前面看了眼，便垂眸踩着凳子下了地。</P>

让马夫到时过来接后，陆杨便缓步往前走去。</P>

他戴着兜帽，披着稍厚的披风，步履十分悠闲。</P>

就算没有露脸，也有不少人认出了他，跟他打招呼。</P>

沈泽下了马车，一眼便看到了前面那个身影。</P>

他看了两眼，才像是确认了什么，连忙快步追上去。</P>

“陆侍郎！”</P>

陆杨停住脚步，转身看去，笑道：“沈侍郎，好久不见。”</P>

沈泽的声音，陆杨自是认了出来。</P>

他看着沈泽好似变得有些憔悴的神色，疑惑道：“沈侍郎最近在忙事？”</P>

沈泽走在陆杨身旁，两人缓步往前走，闻言，他转头看向陆杨，眼神有些复杂。</P>

“嗯，陆侍郎走后，我就忙了很多。”</P>

“这......”</P>

陆杨清了清嗓子，“户部有沈侍郎在，是我们的荣幸。”</P>

“其实吧。”</P>

沈泽摸着胡子笑眯眯地看着陆杨，“我这边还有点事没处理好呢。”</P>

“哈哈。”陆杨干巴巴笑了两声，“我来我来，沈侍郎你这两天好好歇着，有事我来处理。”</P>

“好好好。”</P>

沈泽拍了拍陆杨的肩膀，叹道：“我就知道陆侍郎会这样说。”</P>

“所以？”陆杨觉得前面好像有坑，而且自己已经跳了下去。</P>

沈泽摆正脸色，眼睛亮了起来。</P>

“今日陈将军他们便会到京，你应该也知道有些国家派了使节跟来，任尚书说让我到时候跟在一旁。”</P>

“然后？”陆杨更是疑惑了。</P>

这说着说着，怎么说到这了。</P>

沈泽目视前方，缓缓道：“这些使节说话，我们能不能听懂还是次要，但皇上肯定是要听懂的。”</P>

“这个确实是。”陆杨认可沈泽的话，但脸上还是有着不解。</P>

沈泽摸了摸胡子，直接把话挑明。</P>

“你觉得，到时候皇上不会问人？”</P>

陆杨眨了眨眼睛，转头看沈泽，“难道沈侍郎想让我到时候跟在任尚书身旁？”</P>

沈泽摇头，“不是你一人，是我俩。”</P>

他顿了顿，又道：“到时肯定有驿官在场，你也不用担心。”</P>

陆杨一听，笑了起来，“这出海还是头一回，驿官在是在，他们能听懂？”</P>

沈泽轻咳了下，脸上闪过一丝不好意思，“所以，这不是有我们在吗？”</P>

陆杨乐了，眼神揶揄，“我明白了，沈侍郎这是想把我推出去挡事。”</P>

沈泽忙摆手，“哎呀，不是陆侍郎说让我歇两日，有事您来处理吗？”</P>

陆杨哭笑不得，这哪跟哪呢，能混为一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