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临点头，“这人平时待人温和，为人不错，我之前让人去查过他，暂时还未发现他私底下与什么人有过密切往来。”</P>
“私底下没有，会不会是在明面上的接触？”</P>
陆杨很难想象，一个认都不认识的人，会对自己产生这么大的敌意。</P>
这怕是想要他死。</P>
“明面上的接触......”</P>
白临顿了顿，随后说出了一个人的名字。</P>
“周尚书？”</P>
陆杨眉头一皱，“因为这人是在户部任职，所以岳父是怀疑他上头的人？”</P>
白临没有点头，只是说着自己心里的怀疑。</P>
“其实我之前有怀疑你落水这事与吕家的事有些关系。”</P>
陆杨若有所思，“之前皇上有与我说过，说户部尚书是吕家的人。”</P>
“我知道。”</P>
白临神色淡淡，轻声道：“吕家出事那会，周开诚的情绪有些不对劲。”</P>
像他们这六位尚书，平时接触得多，加上有些不可明说的原因，自是会观察对方，时刻注意着对方的一举一动。</P>
陆杨听着，想了下，却是摇头说：“岳父，我隐约觉得不会是周尚书指使的那人。”</P>
“何出此言？”白临收起思绪，定定地看向陆杨，想知道陆杨为何是怎么想。</P>
陆杨先是把皇上之前跟他说的那几个重要的人名说了一遍，然后跟白临解释。</P>
“岳父您想，周尚书在我们准备下手前几日便知道皇上要对吕家下手，但他一直没有告诉吕家，甚至在事后也在避嫌，生怕查到他身上。”</P>
“周尚书这般谨慎，按照他这性子，就算是要对我下手，也不会派个户部的人来把我推下去。”谁会蠢到动用自己同个部门的人去下手呢？</P>
这话说得很有道理，白临听着，陷入了沉思。</P>
陆杨没有打断白临的思绪，端起桌上的热水慢慢喝着。</P>
那人背后的人，藏得倒是深。</P>
还想混淆他们的视线，把他们往一想便怀疑的方向上引。</P>
如此一来，不把这人翻个底朝天，看来是很难把这人查出来了。</P>
不过陆杨始终相信，只要做了的事，说了的话，都会留下蛛丝马迹。</P>
除非是这人，当真是出于自己的意思，单纯只是想要他落水......</P>
这天，白临在陆杨房里待了一炷香的时间，才起身离去。</P>
陆杨养了这么久的身子，也有了不少的起色。</P>
三月底的温度已经在上升，陆杨想了想，便唤来仆人，打算出去走一走。</P>
今日天晴，他出去晒晒太阳也是好的。</P>
莫永得知消息时，陆杨已经穿戴好，正准备出门。</P>
他惊讶地看着略微气喘，敲门而入的莫永，疑惑笑道：“莫叔，何事这般着急？”</P>
莫永看了眼旁边正在给陆杨整理披风下摆的仆人，然后又看向陆杨，面带忧愁。</P>
“老爷身子刚好一点，出门吹了风可怎么办？”</P>
陆杨让身旁的仆人退下，自己调整了下衣领，闻言，摇头不认可莫永的话。</P>
“莫叔，我这都在房里养了多久了，再不出去走走，我怕是要闲出病来了。”</P>
莫永一听，便什么也不敢再说了。</P>
他仔细看了看陆杨即将要出门的穿着，见包得严严实实的，也放下心来。</P>
“老爷，那我陪着你吧。”</P>
“好。”</P>
推开门的那一刻，陆杨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空气都变得不一样了。</P>
微风拂来，吹淡了他周身浸染的丝丝药味。</P>
莫永看着陆杨这副轻松模样，心酸极了。</P>
“现在好好养好身子，老爷到时候也就能跟以前一样了。”</P>
闻言，陆杨扬唇笑了笑，“好。”</P>
但他们谁都知道，陆杨的身体就算养得再好，也是比不上以前了。</P>
陆杨没有再想这个问题。</P>
他眯着眼睛看了眼挂在天上正放着光芒的太阳，随后往前走了几步，感受着阳光在脸上照耀的温度，不过一会，身子好似也热乎了起来，暖烘烘的，十分舒服。</P>
他静静地站了一会，视线也从院子里扫过。</P>
多日未出来，感觉这院子也变得陌生了些。</P>
他看着一处好像没有印象的地方，在思考自己的记性是不是在养病期间变差了。</P>
莫永时刻在注意着陆杨，见他一直看着左边一角的那棵小树，连忙解释。</P>
“老爷，这是夫人让人栽种的平安树，从南边运过来的。”</P>
陆杨点头“嗯”了声，沉默着看了会，抬步走过去。</P>
树种陆杨看不太懂，但看它如今有些蔫蔫的样子，他就知道这种树要想栽种成功，肯定不容易。</P>
白芊芊的心思，陆杨自是明白，但正是因为明白，他便觉得有些愧待她，怀着身孕，还得操心他的身体。</P>
他垂着眼，伸手摸了下这树的叶子，叶子上带着一丝冰凉，但与陆杨手的温度相比，却是要暖一些。</P>
他收回手，问莫永白芊芊现在在做什么。</P>
莫永看着陆杨伸出的那只苍白得青筋都能清晰看见的手，心里就直叹气。</P>
但他没敢在陆杨面前说起这些，闻言，忙说：“夫人在房里呢，听桃香说，夫人准备睡一会。”</P>
陆杨点头，应了声表示明白。</P>
白芊芊的身子已经快有九个月了，不出意外，下个月就要生了。</P>
昨日陆杨还与白芊芊说，说幸好有王太医在，到时候他也能放心些。</P>
这话直把白芊芊给气笑了。</P>
若是可以，白芊芊可不想要王太医在府里。</P>
陆杨当然明白白芊芊的心思，只是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他也只能往好的方向看。</P>
收起心思，陆杨转身，慢悠悠地往园子那走去。</P>
今日难得出来一趟，他也得好好逛一逛才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