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往祭坛的方向看了一眼，而后嗤笑一声。</P>

下一秒，鬼气凝成一只巨大的手臂，将站在最前面威风凛凛的雷又狠狠地用力捏在掌心。</P>

冰冷而又带着戾气的话语从半空落下。</P>

“本王生前管辖封地时，最痛恨的便是卖子求荣之人，你不配为人夫、为人父。你的血肉腥臭肮脏，最适合给乱葬岗的厉鬼食用。”</P>

随着最后一个字眼传入傻眼的众人耳中，雷又被鬼王捏碎全身骨骼，丢入了早已馋獠生涎的鬼怪之中。</P>

秦无许趁着这点时间空隙，迅速利用缩地符来到祭坛上，抱起小温芩就消失了。</P>

在她离开前，瞥向了雷又的方向。他的身体已被无数鬼怪覆盖，连最后的痛呼也被阵阵鬼泣所掩埋。</P>

鬼王没有再对剩下的人动手，或许是觉得这些蝼蚁不值得他浪费一丝精力吧。</P>

他望向空无一物的祭坛处，眼神没有丝毫涟漪。</P>

将雷又啃噬殆尽的鬼怪们，被新鲜的血肉刺激，竟不顾鬼王的威慑，扑到祭坛上吸食起小温芩残留的气味来。</P>

鬼王的眸子中透露出一丝嘲讽和轻蔑，他看着这些东西脸上迷醉的表情，只觉作呕。他仅仅闻到了一点淡淡的香味，但这味道远远不够勾起他的食欲。</P>

身穿的黑袍在猎猎寒风中呼呼作响，他没有在意刚刚丢失的那个祭品，他更在意的是一直以来心中的空洞，仿佛有人在他的心脏上挖去了最重要的一块。</P>

他似乎在等待着什么，却又不知道究竟是什么，还需等待多久……</P>

“鬼王的性子恶劣，喜欢戏弄人类，但又有自己的原则，而正是因为这点原则，我才能在当年救下你。”</P>

秦无许提起茶壶，为两人倒上了茶，继续道：“那两只役鬼就是雷家派来的，我在救下你之前，就已经算到了今日。”</P>

她见温芩皱着眉头，眼中尽是感伤，便笑着道：“就算是早知道今日的死局，我还是不顾一切救下了你。若是让我再选一次，我还是会救你。”</P>

“奶奶……”温芩的心中止不住地酸涩，这些内情都是原主不知道的。秦无许直到死亡，都没有将这些话说出，徒增她的愧疚。</P>

“我如今跟你说这些，也是想让你随时保持警惕。”秦无许的脸色沉了下来，又道，“这二十多年，我一直算不出你的命运，直到两天前，我发现你与这位鬼王注定会产生不浅的纠葛。”</P>

她顿了顿，望着桌上冒着热气的茶杯，低声地喃喃着：“果不其然……”</P>

“什么？”温芩没有听清这句低语。</P>

秦无许缓缓摇了摇头，她无法护着温芩一辈子，接下去的每一步都只能靠她自己了：“没事，明天你就出发去寻找配方材料吧。”</P>

她捏着温芩的手，挣扎许久，还是说出了方才与鬼王的约定：“你可以带上井晏一起，我与他师父是旧识，井晏此时下山就是为了历练，你们一路上也能互相依靠。”</P>

有鬼王同行，寻常小鬼必定不敢接近温芩，倒也算是一种另类的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