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见过先帝是如何宠爱她。</P>
她有时候会惊叹,被姣养成走一步路都舍不得公主,性子居然丝毫不刁蛮,反而有种早熟的稳重。</P>
可再乖巧,她也应该是怕的吧。</P>
若没有姣妃的针对,她也不必遭受那些。</P>
江鹤雪脚步一顿,才道:“娘娘不必忧心,公主——”</P>
此处只有他们二人,他缓缓吐出后面的话。</P>
“她被保护得很好。”</P>
许氏陡然一惊,松了口气,但紧接着就是背脊下升起的毛骨悚然的寒意。</P>
如果说公主无事——</P>
那就一切都是早有预谋。</P>
许氏在内心自嘲一笑。</P>
从一开始皇帝就败给了他们。</P>
是他们四大世家给了他机会坐稳皇位,辅佐他当圣贤君。</P>
而沈怀瑾却太过贪婪,急切地想要收回所有。</P>
——</P>
裴府。</P>
晨光熹微,旭日晨辉从顶倾斜而下,弥漫开淡淡的光晕。</P>
屋内,床上的少女静静地躺着,手臂里侧上扎着几根银针,手腕枕着一张丝帕,男人的手指搭在上面。</P>
半透明的帷帘放了下来,模糊又朦胧。</P>
床边站着两个人。</P>
女子面容严肃,站在帘子内,还低头为公主整理仪容,确认没有任何问题,才停下来。</P>
外面不远处,站着号脉为公主看病的谢如殃。</P>
对于宛梅来说,她比公主还习惯外男进闺阁。</P>
因为皇室局势这般动荡折腾,公主被牵连最甚,男女之别的距离似乎都好像省略了很多。</P>
沈晚姝就是在这时醒的。</P>
她默默睁开眼,神情疲倦,察觉口腔中有微末的中药苦味,愣了几秒,随即看向四周。</P>
一道清冷视线落在她脸上。</P>
“殿下醒了,可还难受?”</P>
帘外的谢如殃开口,收回了手,沈晚姝望了一眼一脸忧心的宛梅,抿了抿唇,看了过去。</P>
男人那双浅眸清淡明亮,正静静地看着她。</P>
沈晚姝摇了摇头,望着手腕上侧的银针,轻声开口:“本宫身体有事吗?”</P>
应该不会有事吧,当时确实好似是被反噬一般,现在却丝毫不难受。</P>
难道是因为陈姚姚?</P>
还是因为她无意得知的话本内容,并不能被其他人知晓。</P>
那为何陈姚姚可以,就因为她是女主么?</P>
谢如殃摇头回答:“公主身体并无恙,但惊慌过度,身体亏损,需服药几日。”</P>
过度恐慌?</P>
宛梅抬起头,神色更加担忧,却暗暗瞥了一眼外面。</P>
在帘外贵妃榻上坐着的男人的目光也透了过来,面色沉静,双眸幽黑,一身紫色对襟衣袍,深墨色锦带束腰,勾勒出男人精垒的曲线。</P>
一束日光漫过窗照进屋中,落在他身上。</P>
勾勒出男人侧脸的线条,深邃俊美,衬得那双漆眸愈加幽深。</P>
“过度恐慌?”</P>
谢如殃听到这四个字,也眯起眼看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