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不管你是否会原谅我，我都愿意去做。”</P>

在江鹤雪出现后的瞬间，沈晚姝就发现身侧的男人气势陡然一变。</P>

那种若有若无的威压，温和，又带着某种戾气的压迫性，让人喘不过气。</P>

她知道是因为她，裴应衍怕江鹤雪又做什么，或者说些什么，让她改变想法。</P>

沈晚姝没看他一眼，握紧了裴应衍的手，嗓音娇柔：“裴郎，看我。”</P>

不要在意外人，这是裴应衍之前一直和她说的，现在她把这句话还给他，也是为了不让裴应衍过激。</P>

裴应衍垂眸，俊美轻嗯一声：“好。”</P>

他知道自己不该这样，但这样能让沈晚姝的视线都黏在她身上。</P>

江鹤雪凝着二人之间旁若无人般的亲昵相处，眼神一暗，只觉得心如刀绞，回溯从前，忽然觉得自己一直以来的执念茫然不解。</P>

他从一开始就弄丢了沈晚姝，只不过不肯松手，苦苦拽着一丝牵连。</P>

最终江鹤雪离去，沈晚姝还没透气多久，就又被裴应衍抱着回到了床上躺着休息。</P>

她现在时刻都关注着裴应衍的精神状况，见对方有些不开心，主动钻进对方怀里。</P>

但她的动作还有些僵硬，勉强安慰，“裴郎，你在不开心？”</P>

裴应衍低头看着她，面前的少女眉目苍白，却不见潋滟风情，一个倨傲又示弱的动作，就能勾住他的心弦。</P>

“我没有不开心，只是怕他再次伤害你。”也怕我自己控制不住伤害你。</P>

裴应衍嗓音低沉，凑在她耳畔说着，随后抱住她的腰肢，把下巴落在她的颈窝。</P>

“公主，只要你的心里有我，我就很开心了。”</P>

只要一直保持这样，随时给我一个甜头，我就能催眠自己，关押住内心的野兽。</P>

“裴郎，我心里有你。”沈晚姝淡声道。</P>

——</P>

江鹤雪说到做到，他答应了沈晚姝，就真的命人全城告知，他江鹤雪对不起公主殿下，需要赎罪。</P>

在光滑白玉的台阶下，江鹤雪一步一叩首地爬上去，青色身影摇晃，每一台阶都留着一抹红血痕。</P>

他的动作缓慢沉重，也许是已经精疲力尽，不仅仅额头是血，就连双膝也跪出了血痕。</P>

一步步跪上去，这皇宫台阶一共有五百多级，跪完人的双腿也废了。</P>

今日依旧需要上朝，所有权臣都看着风光霁月的江大人这么做，又联想到前一段时日江大人的大开杀戒，眼底都有震惊。</P>

众人何曾见过他这么狼狈的时候，凄惨无比。</P>

就因为公主死了，丞相失踪不说，江大人也疯了？</P>

江鹤雪没让任何人帮忙，就连卢季也推开了，兀自跪着上白玉台阶。</P>

每一下，他都在内心默念：唯愿公主能够原谅他。</P>

公主的血书，还被他珍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