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觉得跟我讲话、相处很累吗?”
梁蝉清楚自己身上的每一个缺点,她改不了,可能一辈子都难以刨除那些枷锁。蒋祈树继续跟她在一起,只会被她拖死。
谈恋爱和交朋友不一样。陈小音跟她做朋友,见面的次数不多,聊天的话题随意,轻松就能维系这段关系。谈恋爱难免要涉及更深层次的东西,比如家庭,比如这个人的过去。然而,不管是她的家庭还是她的过去,都很不堪。
蒋祈树不知该哭还是该笑:“我不觉得。”
“可是……”梁蝉拧起眉,不得不替他考虑,“我不想看你总是小心翼翼,生怕踩到我的雷点。”
“你心疼我啊?”
“……”梁蝉在说正经的,他偏要插科打诨。
蒋祈树认真想了想,用那句用烂了的话回答她:“你学过那篇课文吗?子非鱼,焉知鱼之乐。你又不是我,怎么知道我累不累?我告诉你,我乐在其中。”
梁蝉沉默,这个话题聊不下去了。
“快吃吧,粉都泡烂了。”蒋祈树坐回对面,低头吃下一口东西,终于泄露出一丝脆弱,“那句分手的话我就当你没说过,以后也不许说。”
要被她吓得心脏出毛病了。
梁蝉不再看他,垂下眼睑说:“对不起。”
“我不接受你的道歉。”蒋祈树顿了足足有一分钟,接完下半句,“因为你没有做错什么,一定是我做得不够好,让你觉得这段关系不值得继续。”
“不是的。”梁蝉愧疚不已,“是我的问题,你很好,真的。”
“我这么好,那你怎么不要?”
“……”
梁蝉接不住他直白的话,只想时光能倒流,她绝不说出“我们分开吧”这句话。
期末考试结束,梁蝉简单收拾几样东西,装进一个不大的行李袋里,回到出租屋。
暖气早就供上了,屋里暖融融的,她花了一下午打扫卫生,着重清理了厨房。傍晚时分去到附近的超市,购买接下来生活要用的东西。
几天前宜城下了一场大雪,满目银装素裹,到今天那些背阴处的积雪还未消融,温度比下雪时降了几度。
梁蝉出门穿得很厚,围了蒋祈树送给她的围巾,又想到自己还没送他什么礼物,便先去楼上的商品店,选了一双加绒的男士皮手套。
他喜欢骑摩托车,手露在冷风中常常冻得通红。
她把手伸进手套里先替他试了试,柔软的细绒很快升温,果然很暖和。
手机在包里响起,梁蝉摘掉手套接电话,笑着唤:“容姨。”
“小蝉在忙吗?”容姨声音柔暖。
“没有。”梁蝉走到僻静处,“有什么事您说。”
“没什么要紧事,这不是快过年了吗?想让你来家里吃年夜饭,你一个人还得自己动手做,怪折腾的。”容姨怕她拒绝自己,声音带上嗔怪,“上次我过生咱们都没机会坐下来好好说话,你难道不想见容姨?”
“没有。”
“那就这么说定了?”电话那端的容姨面露喜色。
梁蝉咬住唇,感到为难。
上次一别,她再没见过邵霖风,心里有些抵触跟他见面,再三斟酌,她只能拒绝容姨:“容姨,我可能不太方便过去打扰,跟您说句对不起……”
“说什么对不起啊。”容姨急切地打断她,“你这孩子就是太懂事了,什么打扰不打扰的。先生回北城老宅过年,家里就剩我一个人,你就当是来给我做个伴儿行吗?不然这大过年的,我心里也不是滋味。”
梁蝉容易心软,听她这么说就没法再推辞,只得答应下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