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玉琪前来宜城出差,应爷爷的要求,与邵家的公子相亲。
他们傍晚见上面,在一家会员制的私房餐厅用了晚餐。地方是邵霖风定的,他全程展示了作为绅士的涵养和礼仪,十分照顾她的口味。饭桌上的话题也不无聊,因为早就听说邵霖风是有名的作家、编剧、导演,她便围绕着这方面与他交谈,他温声笑着一一回应,有来有往。
祝玉琪对他方方面面都非常满意,仅一顿饭的时间,她就有些心动。
可,邵霖风对她……
祝玉琪能感觉到他一举一动散发出来的淡淡的疏离感。就像她说的,他所展现出来的体贴、温柔,只是教养使然,不是发自内心的亲近。这一点她能判断出来。
于是饭后她提议来酒吧坐坐。
祝玉琪畅想得很美好,酒吧这种场合气氛旖旎,酒气熏然,三两杯酒下肚,就能打破某些防线,拉近彼此的距离。
下车时,寒风吹得她打了个激灵,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为了美,她今晚只着一条浅色毛呢裙,一件斗蓬式的大衣,实在称不上御寒。
她环抱双臂搓了搓,水眸流转,瞥向身旁的男人。
邵霖风果真是位君子,无需她开口,他就把身上的大衣脱下来,披在她肩上。两人一同进入这家据说很有情调的酒吧。
里面暖气充足,即便衣衫单薄也不会冷,祝玉琪不舍得将大衣还给他,就好像只有这样,才能与他产生一丝羁绊。
他们只打算小坐一会儿,便要了吧台边的座位。祝玉琪先去了趟洗手间,回来就见邵霖风独自喝上了。
看似慢条斯理地啜饮,实则满身忧郁,气质迷人,那些女人倾注在他身上的目光好似饿狼。
邵霖风拿起酒瓶,用眼神问她喝吗?
祝玉琪挽起耳边发丝,盈盈一笑:“我酒量不好,喝一点就行。”
他找调酒师多要了一只玻璃杯,侧过身准备倒酒,视线越过祝玉琪看向她身后,黑眸微凝,没作犹豫地放下那瓶酒,手掌在吧台边缘撑了下,离开高脚凳,拨开来往走动的人群走向暗处。
祝玉琪疑惑地扭身,不明白他怎么突然像变了个人,从容矜持不再,紊乱的步伐泄露了他急切的心思。
梁蝉知道邵霖风看见自己了,神情略紧张,再想离开已是不可能,他走过来了。
一道黑魆魆的身影倾覆过来,带给人压迫力。
梁蝉身边的游歌眼都瞪直了。
邵霖风的脸有一大半隐匿在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表情如何,只闻得他的声音,语气说不上好:“你怎么会来这里?”他瞄了眼游歌,“跟朋友过来玩?”
他一副不赞同的样子,让梁蝉更不敢开口说自己在这里兼职。
怕什么来什么,过道上经理喊了一声:“梁蝉,过来帮这位客人开一下酒。”
梁蝉作为这家酒吧的服务生,有随身携带各类开瓶器的习惯,方便帮客人开酒。梁蝉错开邵霖风的目光,犹豫了下,还是提步过去。
邵霖风皱眉拉住她:“你跟我过来。”
梁蝉破罐子破摔,不再隐瞒:“我在工作,您先放开我。”
邵霖风扭头看她,剩下的小半张脸从阴影中露出来,可以清晰看到他面色不虞。
游歌是个有眼力见的人,看出他们彼此熟识且有话要说,赶忙出口:“梁蝉,我去给客人开酒,你跟这位……先生好好聊。”
她从口袋里拿出一串开瓶器,快步穿过人群到达经理指定的那一桌。
游歌能想到,这份工作在大多数人眼里被列为“不正经”。梁蝉比她小几岁,是个刚上大学的姑娘,那位先生可能出于保护她的心态,不太能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