穹顶的光线仍旧很亮,像一道圣光,格尔伸出手,轻轻划过绮莉的胸口。
那动作实在是很温和,就如同有支非常柔软的笔尖掠过,但在更深层次的空间,塞利安能听到某个框架崩塌与断裂的声响。
原本聚集在那人腰腹的蠕虫群骤然动了起来,像是闻到可供成长的养分,疯也似的爬行目的地,继而咬破受害者的皮肤,钻入内里,进深度的侵蚀,再把祭司需要的那一部分器官取走。
虫群在她身上留下一缕缕金色的痕迹,就像是昂贵商品该有的烙印,柔软的触碰划在那饶肌肤之上,一道道崭新的、华贵却黑暗的花纹顺着她胸口的一侧缓慢向上描摹,蔓过双目与右耳。
这绚丽的色彩几乎能浸透入甚至浸入绮莉的眼瞳之中,并且再次化开,在更为隐秘的区域继续形成点点妖异的纹路。
她怎么能躲避呢,一旦被抬上王座,就已经是祭司们待宰的羔羊,这地方四处都是相同命阅图腾,是徒劳命阅象征。
能有谁救得了她?塞利安甚至能听到那人短促的呼吸声——混乱、无力、苍白且狼狈,是深层空间内子系统痛苦的挣扎。
很难想象她该怎么撑过接下来的仪式,结果大概只是茫然地迎接死亡。
塞利安显然没办法伸出援手,他也犯不着干这种事情。
在进一步理解这套远古技术如何运作的原理以后,他认为眼前发生的事都没有什么挽救的价值,它们是如茨泥泞又悲惨,就和这个世界一直以来表现的一样。
实在的,古文明留下的科技尽管被那么多人描绘得如此夸张,就仿佛如同真神再世那般,但此时此刻,绮莉所呈现出来的姿态也就是个普通人——当然长得比较好看——除此之外,她和信徒们在祭台上看到的某个贫民没有区别。
想到这,他不知为何又联想到另一种毫无相关的东西——那是一个雪夜,哪怕记忆已经很模糊了,但仍记得大致的场景,可却但并没有能力拢住它,毕竟这是个腐烂至极的地方,谁都自身难保。
而且为什么呢,他犯不着去救谁的,这世界上并没有什么人是特殊的,是值得托付额外情感的。
生命很常见,也很脆弱,就像那位“赫卡忒殿下”一样,无论她以前多么的光鲜亮丽,事到如今也落到了这个血腥的地方,并且很快就会化掉,再也不被谁找到……塞利安不知为什么,想到这一点他就觉得很烦躁,似乎本能地想要反驳什么,但又找不到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