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利安没回答那句话,他什么都听不到,除了那个一直徘徊在脑中的抓挠声与电子提示音。
“我现在听到的声音跟你说的那个钟鸣差不多,估计是别的什么玩意儿也感应到我的介入了,正在示威呢。”绮莉说完,又朝他露出个微笑。
塞利安“哦”了声,一动不动,仿佛大脑还陷在那些指尖挠墙的恐怖回响中。
过了一会儿,他再次开口,声音很轻,不太像他平时说话的方式,跟还是小孩时那样,被人孤零零地留在陌生环境,警惕任何东西。
“那东西还在呼唤我,而且离得越来越近了。”他说。
“你是旧版本系统载体,它们当然很喜欢你。”绮莉说这话时带着股捕猎的等待语气,就像是游戏高手在等一个出手的最佳时机,“你的版本比我还早几代呢。”
塞利安将那话里的关键词记下,他当然想问对方这些都是什么意思,又代表着什么,但他知道那人不会轻易说出来的,自毁的欲望如此强烈,怎么说也得等她把其他麻烦解决后才行。
绮莉一直都是个难以理解的生物,但此时此刻,他能从她的眼神中看出点什么——一头饿疯了的怪物,等待着去吞噬什么,包括她自己,以此达到完善甚至是摆脱痛苦,但那是不可能的。
他们生来便有着各种各样的缺陷,是在玩具盒里,在实验室的培养缸里,挣扎着给人看的东西。
所以他避开她的目光,那人又说道:“你提升了很多权限,包括我们之间的契约。但那些东西对你而言还是很危险,因为兼容性的问题,最好不要去‘倾听’,也不要去‘感受’任何东西,懂了吗?”
“我会的。”塞利安点点头,沉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