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升的脸上全是潮湿的冷汗，苍白的脸，在病房的光下面，显得整个人都快破碎了。</P>

贺升：“我经常这样，没关系。”</P>

“经常这样？”</P>

贺升凝望着他，潮湿又脆弱，“你走以后，经常这样。”</P>

林效怔住。</P>

贺升：“心脏太难受了，也就引起一系列的生理反应。”</P>

“……你不是看了心理医生，还说那个医生很有用。”</P>

“嗯，症状减轻了许多。”</P>

但失去了他，无时无刻不在痛。</P>

他只是用看似平静的表面掩盖住摇摇欲坠的身心，看心理医生，也只是让他这层表面，更平稳，更坚固，更完美。</P>

林效向他确认，“真的不需要叫医生？”</P>

“不用。”</P>

林效帮他拉上被子，“那你睡吧，我等你睡着了再走。”</P>

他顿了顿，耳尖微红，语气笃定，“你想这样的吧？”</P>

贺升轻柔地笑起来，“我想。”</P>

林效整个耳朵都红了，“那你闭上眼睛睡吧。”</P>

贺升乖乖闭上眼睛，没一会儿又睁开，确认林效还在不在床边。几次三番，林效烦了，把手往他掌心一塞，命令，“睡觉！”</P>

贺升握紧他的手，笑着闭上眼睛，梦中呓语般喃喃。</P>

“是你塞来的，可以不算。”</P>

林效：？</P>

贺升入睡很快。</P>

好事。</P>

唯一不好的，就是他入睡以后，手怎么攥这么紧！</P>

要不是再三确认过，林效都怀疑他是装睡！</P>

林效都不敢用力抽，怕把人给弄醒！</P>

他长舒一口气，百无聊赖，到处看，看到床头柜的电脑下面压着一个本子。他好奇地抽出来，翻开——</P>

“赵医生的健康恋爱process”</P>

这看着特别像骗小孩的东西。</P>

第一步：逗笑林先生一百次</P>

下面有一个表格，标了序号，表格里打了勾，勾到了33</P>

他在贺升面前笑了这么多次？</P>

林效心跳有点快，觉得自己像是在窥探别人的日记，紧张，刺激，却又忍不住想要看下去，他想知道，想知道后面是什么，想借此窥探到贺升的爱意。</P>

第二页：与林先生和平相处一百天。</P>

也有表格，也打了勾，勾到12</P>

第三页：与林先生共进晚餐一百次。</P>

勾到4。</P>

再往后。</P>

与林先生共进午餐一百次。</P>

勾到2。</P>

与林先生看电影一百次。</P>

空白，没有次数。</P>

林先生收下礼物一百次。</P>

空白，没有次数。</P>

得到林先生的礼物一百次。</P>

表格数字1的后面，打了一个勾。</P>

后面有个括号，写了备注。</P>

（伯母送的，但是小林拿给我的，想算）</P>

再往后是一个单页，上面是黑体加粗的“未完成前项，不予通行”往后第一页，就是，牵手。</P>

难怪他要说</P>

——“是你塞来的，可以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