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效巴拉巴拉地说了一大串，听起来非常的虚张声势。</P>

贺升浅浅笑开，笑的时候如同积雪化开，带着温柔至极的暖意，眼睛里有看不见底的深情。</P>

林效慌忙转开脸，不去看他，“为什么突然这么想？那个江湖郎中和你说了什么？”</P>

“他说爱人要先学会尊重。如果在一段关系里，让人有不舒服的感觉，感情就无法进行下去，就会有人离开，逃跑。我们确定炮友关系以来，我们只有那一次，我想你应该不太舒服，我也不太舒服，所以还是断了。”</P>

“……”</P>

靠。</P>

好有道理。</P>

“那个四眼仔还和你说什么了？”</P>

贺升笑了，从医生到江湖郎中，再到四眼仔。</P>

小林看他很不爽？</P>

“还和我说，爱人要先学会爱自己。”</P>

“你？爱自己？”</P>

都把自己折腾成什么样子了？</P>

贺升坐在幽暗的车子里，声音却很清晰，认真，“我告诉医生，我不会，医生让我反过来，我想怎么爱你，就怎么去爱我自己。”</P>

林效迎接着他的目光，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如何去回应他这句话，他又生出一种想要逃跑的感觉，而且非常强烈，强烈到手已经握上了门把手。</P>

贺升先一步打开了车门，“回见。”</P>

“哦…回见。”</P>

林效视线追随着贺升，直到看不见了，才梦中惊醒一般地收回视线，发动车子，嘴里念念叨叨“什么叫怎么爱我，就怎么爱自己，爱我你也爱得不合格好不好？”</P>

再见到贺升是在公司的会议室。</P>

贺升带了项目组过来谈合作。</P>

比起上次见面，他看上去好了很多，坐在会议桌的对面，面色平静地叙说着此次的合作项目。</P>

会议进行到一半，林效的特助敲门走了进来，附在林效耳边，“疗养院那边来的电话。”</P>

林效起身，说了一声抱歉，暂停了会议走了出去。</P>

特助将电话递给他。</P>

疗养院那边来电是想告诉林效，最近有个男的经常来看望林英俊，男人叫秦伟，问林效是否需要阻拦。</P>

林效冷冷道：“不用。”</P>

他们爱扮演父子情深，那就扮下去。</P>

林效挂断电话，转头看到贺升走过来，面色微沉，“这么一会儿功夫，你都要跟着我？”</P>

“我出来找厕所。”</P>

“……”</P>

林效僵硬转头。</P>

厕所还真的在他这个方向。</P>

贺升走过他，林效觉得丢脸，赶紧跑回会议室。</P>

会议结束到了饭点，出于合作礼节，林效请他们到外面吃饭。吃完饭，林效撞见贺升吃药。</P>

贺升也不隐瞒，“医生开的。”</P>

“除了这个，还有什么药？”</P>

“安眠药。”</P>

林效有些惊讶，“你睡不着？”</P>

“嗯。”</P>

林效靠到墙壁上。</P>

那个江湖郎中确实是有两把刷子。相信过不了多久，贺升就能完全从疯癫的状态里面脱离出来，然后，他们大概就会像两条相交的线一样，渐行渐远了。</P>

挺好。</P>

林效攥了攥拳头，忽然想抽根烟。</P>

“你多久去一次四眼仔那？”</P>

“每天都去。”</P>

“这么频繁？”</P>

“因为他说，倾诉也是很有必要的。有很多事情，我没有人说，也没有人告诉我，是对的，还是错的。所以，去的比较频繁。”</P>

“挺好。”</P>

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