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子枫打算拍一个系列的宣传片。</P>
拍摄一些真实发生的事情。</P>
揭露一些黑暗。</P>
去让整个红粒星域的人明白。</P>
究竟是谁在扮演那个压迫者。</P>
寰廊星。</P>
一艘太空梭在一片白雾中。</P>
穿越各种巨大钢铁尸骸。</P>
渺小的切割光火一刻不停。</P>
在这上面有仿生人，也有人类。</P>
作为被压迫者。</P>
他们并不会被区分。</P>
这些正在工作的人们，在太空梭划过时。</P>
都不由停下手。</P>
抬头看了几秒。</P>
接着便再次投入他们面前的工作之中。</P>
永远干不完的活。</P>
拆不完的船。</P>
太空飞梭降落到这颗星球上。</P>
在寰廊星的空港。</P>
任城。</P>
这也是寰廊星唯一的城市。</P>
拥有近十亿的人口。</P>
杜子枫率先踏出这里的空港。</P>
天空飘飞的一股怪异的味道。</P>
橡胶燃烧与某种油漆混合的气味。</P>
调酒师一如往常。</P>
贴身站在杜子枫身边。</P>
随时进行护卫。</P>
空港附近没有人。</P>
除了几艘载客用的浮空计程车。</P>
相比进入寰廊空间站的复杂手续。</P>
进入寰廊星则什么都不需要。</P>
十年前冯泛带来的那场动乱。</P>
也让寰廊空间站的新任执政官有所改变。</P>
不再像之前被杀的那一任执政官。</P>
简单粗暴放任底层人自生自灭。</P>
而是尽可能的给这些人一些工作。</P>
同时用以工代赈的方式，发放收集来的食物。</P>
平衡仿生人和人类之间的关系。</P>
可以说。</P>
寰廊星相比十年前的情况。</P>
人口再度回升到近十亿的人口水平。</P>
如果不是食物限制。</P>
或许这个数字还要再翻一倍。</P>
杜子枫带着秦悦一路前行。</P>
在离开空港这个区域后。</P>
人群也逐渐密集起来。</P>
杜子枫也亲眼看到这里随处可见的贫困。</P>
在这一瞬间。</P>
他才深刻理解到一点。</P>
发展的不平衡的情况。</P>
始终存在。</P>
哪怕步入了星际社会。</P>
这样的情况没有没有改变。</P>
依然随处可见。</P>
而且随着星域的扩大化。</P>
生活在边缘星域的人类。</P>
在条件上远比核心区域的人类。</P>
要来的艰苦。</P>
“冯泛，这里就是你的家乡了。”</P>
“重回阔别已久的家乡。”</P>
“有什么感想吗？”</P>
杜子枫侧头询问被他带来的冯泛。</P>
语气像是在问冯泛。</P>
也像是在问自己。</P>
冯泛没有说话，只是沉默。</P>
不过他的视线始终不停。</P>
看着那些熟悉又陌生的面孔。</P>
“大人。”</P>
“需要导游吗？”</P>
“我可以带你们去当地最大的回收工厂。”</P>
“或者切割船厂。”</P>
“那里每天都有各种各样的回收的好物件。”</P>
“大人，你或许看得上。”</P>
一个比曾经的小李，大不了多少的小孩子。</P>
猛地从人群中窜出，拦在杜子枫面前。</P>
杜子枫并没有回应。</P>
他脚步不停。</P>
同时沉默看着这个孩子。</P>
全身破破烂烂。</P>
身体手脚也是黑漆漆的。</P>
但那双眼睛倒是十分灵动。</P>
滴溜溜转着。</P>
不知道在想什么。</P>
小孩也一路跟随。</P>
在对上杜子枫的视线后。</P>
又挤出一个谄媚的笑容。</P>
“大人。”</P>
“如果对这些不感兴趣。”</P>
“小的还有一个建议。”</P>
“我还知道几个最大的招待。”</P>
“一定能让大人满意的。”</P>
“那里甚至还有比较小的招待。”</P>
小孩脸上带着男人都懂的表情。</P>
“招待？”</P>
杜子枫不太明白这个词的意思。</P>
但很快有人为他解释了意思。</P>
“杜大哥。”</P>
“就是贫穷随之而来的东西。”</P>
“迎春院一类的玩意。”</P>
小李这时接口道。</P>
非常隐晦点了一句。</P>
杜子枫停下脚步。</P>
思考一秒后。</P>
开口说道。</P>
“行，带我去那里。”</P>
杜子枫的话，让所有人都愣住了。</P>
他没有解释。</P>
目光转向秦悦。</P>
秦悦才似乎想起了什么。</P>
之前那震惊的目光，也转为明悟。</P>
小孩看着这几人间的哑谜。</P>
虽然摸不着头脑。</P>
但是不妨碍他谈成生意。</P>
“大人。”</P>
“如果真想去。”</P>
“导游酬劳，十星币。”</P>
小孩伸出自己手中的一个机械环。</P>
应该是他本人的身份设备。</P>
联通天网。</P>
杜子枫身边的调酒师，很快给小孩划过十星币。</P>
十分钟后。</P>
杜子枫一行人便跟着小孩。</P>
来到一个处类似庄园的地方。</P>
他注意到这里的建筑窗户上。</P>
都被用栅栏封上。</P>
杜子枫甚至能看到窗户背后坐着很多小女孩。</P>
她们正透过栅栏缝隙。</P>
从高处往下看。</P>
眼中带着一种麻木感。</P>
导游小孩很尽责。</P>
直接替杜子枫与本地妈妈桑交谈。</P>
用的是本地话。</P>
杜子枫听不懂。</P>
但从他观察冯泛的表情上看。</P>
冯泛能听得懂。</P>
不时冯泛脸上露出鄙夷。</P>
那个妈妈桑招呼一声。</P>
便带着杜子枫等人来到一个包厢。</P>
等他们坐定。</P>
一排大小不一的女孩被带了出来。</P>
杜子枫看向秦悦。</P>
秦悦点头，她挑选一个女孩进入包间。</P>
一个小时后。</P>
杜子枫单手插兜，笔直站在路边。</P>
等着秦悦从里面出来。</P>
他的视线不时抬头看向始终晦暗的天空。</P>
那里不时会有一艘艘被退役的星际飞船。</P>
被从太空推入寰廊星的近地轨道。</P>
进行自由落体式坠落。</P>
在妈妈桑的喜笑颜开的欢送中。</P>
秦悦被送了出来。</P>
这里是按时间收费。</P>
不论秦悦对那个小女孩做什么。</P>
对妈妈桑来说。</P>
已经赚得盆满钵满。</P>
杜子枫能看出。</P>
走出来的秦悦表情不太好看。</P>
双眼带着些许红肿。</P>
似乎哭过。</P>
“首席。”</P>
“我们能带她们离开这里吗？”</P>
秦悦忽然开口对杜子枫说道。</P>
“可以。”</P>
“但不是现在。”</P>
杜子枫明白秦悦的意思。</P>
叹口气。</P>
改变从来不是简单的事情。</P>
这里的大环境，注定了滋生的不公。</P>
始终存在。</P>
想要改变这个现状。</P>
只能从从改变大环境入手。</P>
对这里的人来说。</P>
没有所谓的红粒星域。</P>
没有所谓的光点空间站。</P>
什么大人物，首席，军方。</P>
这些词汇对他们来说。</P>
都是极其陌生且遥远的词汇。</P>
唯有生存，才是他们永恒不变的主题。</P>
为了能生存下去。</P>
他们能出卖自己所有能出卖的东西。</P>
不论是他们自己，还是儿女父母。</P>
之后。</P>
杜子枫又在导游小孩的带领下。</P>
参观了那些昼夜不息的拆船厂。</P>
各种工人被轮番派去拆卸那些大型星际飞船。</P>
这些由自动化生产出来的大型舰船。</P>
此刻却在用最落后的人力，进行徒手拆卸。</P>
对杜子枫来说。</P>
却是讽刺意味直接拉满。</P>
他能感觉到自己在做事情的宏大。</P>
以及沉重。</P>
不过。</P>
一些事总需要人去做。</P>
“嘭——”</P>
这时，拆船工人烧割掉巨大船身的一部分。</P>
连接部位猛地受到应力的作用。</P>
瞬间崩开。</P>
那个拆船工人反应灵敏。</P>
险之又险的躲过这个意外。</P>
其他拆船工人连忙聚集到他身边。</P>
在上下查看他活蹦乱跳的身体后。</P>
又纷纷拍拍他的肩膀。</P>
摸摸他的脑袋。</P>
笑着感慨这小子的命大。</P>
但另外一边。</P>
杜子枫注意到。</P>
调酒师的表情不太好看。</P>
“怎么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