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经思考并不意味着做出的决定就真的不可预测。</P>
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要往哪里走,你又怎么可能知道?</P>
但事实上这并非不可能。</P>
放弃思考选择路线也就意味着吧选择权交给了自己的潜意识或者说是直觉。</P>
而这两样东西并不是什么无法预测的东西,只要对其了解的足够深。</P>
而安德烈能做到在很短的时间里“看到”一个人的潜意识,从而知道对方接下来会做什么。</P>
这种预测没有依据,只是他的一种感觉,但是却准的可怕。</P>
而这就是独属于他的天赋,只有他才能做到的事。</P>
不久之前的那次围剿行动,他能刚好堵在对方的逃跑路线上,也正是经过前几次和对方的交锋过后,他“看到”了对方接下来的选择。</P>
前方小镇的某个角落,活尸忽然从一个不起眼的缺口处窜了出来。</P>
在它前方巷道里分布着好几个个分岔路口,而这些分岔路口又延伸出更多的路线。</P>
更别提它还可以直接从屋顶越过这些路口,这让它可以选择的路线直接就翻了好几倍。</P>
这也是安德烈放弃了跟在他身后的原因。</P>
在有所顾忌不能随便出手以及环境很复杂的情况下,即使安德烈在绝对速度上有优势,他也很难发挥出来。</P>
而现在的情况下他觉得已经没有太多的时间去尝试了。</P>
活尸面对眼前众多的路线,动作却没有丝毫的犹豫,飞快的往前窜出一段距离以后突然拐弯,然后在几秒后再次拐弯。</P>
俯瞰的话,它前进的路线简直就是一团乱麻。</P>
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在它经过又一个拐角之时,毫无征兆的,一只手就那么从它视线的死角伸了出来。</P>
安德烈的身影也随之如鬼魅般从暗处出现。</P>
没人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站在那里的,也没人知道为什么活尸会刚好选择这条路线。</P>
但他就是站在了这里,并且轻松又自然的拦住了对方。</P>
此时他嘴角带着足以令人胆寒的笑容,对着那个怪物轻声说道:</P>
“抓住你了。”</P>
只见他一把抓住活尸的肩膀,寒气再次从掌心中喷涌而出。</P>
只需要短短的一瞬间,他就能够把眼前的活尸冻成标本,此后想怎么研究就怎么研究。</P>
然而就在在这个时候,他看到了活尸的脸。</P>
那张苍白到毛细血管都清晰可见的僵硬的脸上,此时竟然挤出了一个惊悚至极的笑容。</P>
在这寂静无声的深夜里,这一幕足以让人留下一生的阴影。</P>
安德烈也不禁因为这变故愣了一下神,</P>
这一瞬间,活尸突然发力向后挣脱,任由自己小半个身体被生生撕裂,留在了安德烈手中。</P>
而后寒气蔓延,那小半个身体瞬间就被彻底冰封。</P>
安德烈刚想把手中的冰块扔掉,一股极度不祥的预感就在他心中出现。</P>
没有迟疑,安德烈瞬间后撤,左臂横档在身前。</P>
一层层深黑色的致密岩层在他手臂上生长蔓延,转眼之间就化为一面足有一人高的巨大岩盾,将他的身体完全挡住。</P>
下一刻,那本已经被冰封的小半个身体轰然炸碎。</P>
“轰!!!”</P>
一股极其强悍的冲击力裹挟着尖锐的碎冰四射而出,安德烈两侧的石墙瞬间倾塌,原本平整的墙面被碎冰砸的坑坑洼洼。</P>
安德烈自己同样被冲击力顶退了数步,左臂的岩盾上出现了几道裂缝。</P>
随后安德烈放下岩盾向前看去,哪里还有活尸的身影。</P>
此时即便是他也不禁皱起了眉头。</P>
这具活尸的难缠程度已经远远出乎了他的意料,这说明他需要重新审视幕后之人的能力。</P>
并且现在教堂那边的局势可能也远比他预料的要严重。</P>
同时安德烈现在也基本排除掉了耶律尔的嫌疑。</P>
即使耶律尔曾经是个魔法师,掌握的知识远超普通人,也改变弄不了他现在已经没有了魔力这个事实。</P>
说句难听的,耶律尔拼尽全力或许真能弄出几具活尸,但绝对不可能有这么强。</P>
作为废人的他根本就不配。</P>
安德烈思考着这些,同时等待着自己的召唤兽寻找活尸的踪迹。</P>
但踪迹没找到,他的脑海里倒是率先传来的一声悲鸣。</P>
安德烈的表情瞬间变得紧张,转身飞快的爬上了一旁建筑的屋顶。</P>
踩着屋顶向前狂奔十几步后他停了下来,然后向着天空伸出了双手。</P>
没过几秒,一只鹰隼就倒垂着身体直至的摔了下来,好在落地之前就被安德烈稳稳接住。</P>
确认召唤兽没有受伤以后,安德烈这才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P>
召唤契约的纹章在他的手背上浮现,鹰隼也随之化作一簇光粒没入其中。</P>
下一刻,安德烈眼前突然陷入一片幽邃的黑暗,而后在那无尽黑暗的深处,一双猩红的竖瞳缓缓睁开。</P>
威严,暴戾,森冷,掌控一切,万物在它脚下臣服。</P>
居于另一个世界的王。</P>
这就是安德烈的召唤兽看到的场景,现在也呈现在了他的眼前。</P>
没有一丝准备的安德烈直接与它对视了。</P>
刹那间,安德烈的脑海之中响起了无数种生物癫狂的嘶吼,同时又有着无数模糊的人声在他耳边赞颂那不知名的王者。</P>
安德烈单膝跪地,伸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头疼欲裂的他丝毫没有察觉到两行血液从自己脸上滑落。</P>
不知过了多久,安德烈终于缓了过来。</P>
他沉默的擦掉了脸上的血迹,站起身后环顾四方。</P>
像是对暗处的人又像是自言自语,他咧开嘴露出一口森百的牙齿,然后说道:</P>
“真是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