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我是孤儿院找回来的!你别血口喷人!”丁璇芷眼底迅速闪过一丝慌张,大嗓子吼道。</P>
“假的真不了。”随遇一步步靠近女人,残忍地欣赏着后者眸底缓缓溢出来的恐惧,“你不是一直想知道分手的原因吗?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敢听吗?”</P>
“随,随遇,我错了,我不会再纠缠你了,不要,不要说。”</P>
丁璇芷彻底慌了,眼泪汪汪,疯狂想挣脱钳制堵住男人的嘴。</P>
随遇恶劣地勾起嘴角,听着周围压低的讨论声,漫不经心地放出一个爆炸性消息。</P>
“丁总怎么算也快六十了吧,也就你下得去嘴。”随遇冷嗤,“让我想想,从孤儿院接回来的时候,几岁呢,正好十四岁,吸引老色狼的年纪呢。”</P>
一石惊起千层浪!</P>
就连沈之行也惊奇地挑起眉毛。</P>
按照随遇的说法,丁璇芷身上流的根本就不是丁家的血!</P>
丁家夫人恐怕还不知情吧,不然怎么可能还留着这个和丈夫搞在一起的“大女儿”。</P>
好大的瓜啊!</P>
这几天,丁家要大洗牌喽。</P>
“你胡说!随遇我要告你诽谤!我就是丁家大小姐!丁家全部资产都是我的!你们肯定是嫉妒……啊!放开我!把你的脏手拿开……”</P>
丁璇芷尖叫着被保安拖走,沈之行恰时将一行吃瓜人的注意力唤回来,“宴会差不多准备开始,各位进屋吧。”</P>
他走向随遇,“先去换衣间换衣服吧,湿哒哒地贴在身上也不好受。”</P>
随遇点头,盯着窝在范姜怀里昏昏沉沉闭上眼睛的靳桃浪,注意到异常红润的脸颊,立马感觉到不对劲。</P>
摸上时,偏离正常的高温袭来,他心弦骤紧,一改方才的凌厉,侧头紧张问道。</P>
“有没有孩子吃的解酒药?”</P>
范姜有些无语,“哥,小孩子好像不能吃解酒药吧。”</P>
沈之行皱眉,拍了拍奶娃的小脸蛋,确定是否有意识,见后者不耐烦地蹙起小眉头,缓了口气。</P>
“没有恶心呕吐的症状,应该是不小心吞了几口酒,叫醒,让他多喝点蜂蜜水,纯牛奶,或者吃点水果,尽快代谢排出体内的酒精。”</P>
沈之行把三人带到客房,约摸五分钟后,家庭医生来了,一通检查后,给出了跟沈之行差不多的治疗办法。</P>
沈之行还要招呼客人,不能久待,很快房间就只剩下三个人。</P>
范姜握着温热的牛奶,一勺一勺地喂着,随遇拿着纸巾,把嘴角漏出来的奶擦干净。</P>
不知是有感而发,还是单纯嘴欠,范姜来了一句,“嘿,要不是心有所属,咱爷仨真可以试着搭伙过日子,看咱配合得多默契!”</P>
随遇额角抽疼,“太闲了就去给我搞杯鲜榨果汁,别放桃。”</P>
“得嘞,弟控大人。”</P>
范姜放下渐空的杯子,抬步朝外走去,一开门,差点没膝盖一软,跪下去。</P>
“黎总,您怎么在这啊?”</P>
黎晏手上端着的,正是范姜要的鲜榨果汁。</P>
“送东西。”</P>
他不明白沈之行要搞什么名堂,亲自把请帖送到家就算了,还千叮咛万嘱咐要他出席,说准备了很大的惊喜给他。</P>
他极少参加这么单纯的生日宴,以往这些宴会,都是披着庆祝的外壳,开展商业活动,他也乐意去认识新鲜血液,和合作商巩固一下感情。</P>
不过,人家做到如此地步,黎晏也愿意给几分薄面——</P>
其实最主要的原因是,宴会邀请嘉宾里有“随遇”。</P>
上次跟随遇在酒店对上后,他带人把房间翻了又翻,没放过一丝角落,却怎么也找不到靳桃浪生活的痕迹,还诡异地搜查到孩子的衣服。</P>
这让他不由地怀疑,靳桃浪和随遇,已经分开了。</P>
到现在为止,整整三天,我发动全部人脉,却再也找不到一丝靳桃浪的踪迹。</P>
现在唯一的突破口,就是随遇。</P>
“您辛苦了。”范姜不敢耽搁,赶紧接过果汁,又是一段难言的沉默。</P>
他眨了眨已经开始干涩的眼,尴尬地扣门,“那个,您要不进来坐坐?”</P>
“黎总日理万机,有什么话就在这说就好。”随遇不知何时走过来,代替范姜,高大的身形瞬间将入口堵得死死的。</P>
黎晏隐下心底妒忌到发酸的情绪,沉声问道,“你跟他,还有联络吗?”</P>
这个“他”是谁,不言而喻。</P>
“谁人不知黎总神通广大,居然也有你找不到的人,稀奇喽。”</P>
看到黎晏这副模样,前几天他保镖被揍得直不起腰的憋屈,顿时被洗刷干净,心情好了不少。</P>
他搓了搓下巴,坏笑,“黎总何必这么折磨自己呢,替身走了,还有正主啊。”</P>
“商人向来不做亏本买卖,你又是送钱,又是送温暖,送资源,不就是想要人家吗?”</P>
“既然如此,又何必舍近求远呢?那位在国外读书,又不是死了,你作为金主,一个电话打过去,她还能不理你?”</P>
范姜不清楚这两人何时结下了梁子,想劝架,却又不知道从何劝起,只能扯扯兄弟的袖子,让他语气好点,别呛。</P>
这位毕竟是黎家实际掌权人啊!</P>
“我跟她,最简单的资助关系而已。”听完这几句挖苦,耗尽黎晏全身上下所有耐心。</P>
“那我也跟你摊牌吧。”随遇环臂靠着门框,头半歪,口吻带着不怀好意的调笑。</P>
“阿桃亲口跟我说的,他对你没有任何感觉,最简单的上下级关系而已。”</P>
他毫不介意地套用黎晏的句式,还冠上阴阳怪气的语调,让一旁的死党牙痒,恨不得把那张嘴用胶水狠狠黏上。</P>
随遇说:“强扭的瓜不甜,无论黎总想找情人,还是管家,另请高明吧。”</P>
闻言,黎晏表面不动如山,实则垂在身侧的指节正因为太过用力,泛白,手心处泛起密密麻麻的痛意在撕裂般的心脏抽痛上,虚若无物。</P>
男人眼皮半阖,长廊明亮的灯光照在他身上,融化不了历经万年的寒冰,逸散迸发的冷气愈发有了实质,无差别穿透四周所有的活物。</P>
范姜实在受不住,躲回房间门后的沙发,很仗义地留下兄弟一人承担这份考验!</P>
“渴。”</P>
靳桃浪迷迷糊糊地坐起来,视线搜寻了好一会,终于锁定范姜手上的果汁,跌跌撞撞地下床,往沙发走去。</P>
范姜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门口的交锋,根本没注意到一个磕磕碰碰朝他走来的小孩。</P>
酒精量再少,对脆弱的小孩来说,还是难以短时间代谢的。</P>
靳桃浪浑身没劲,走到一半就停下,他眯着眼睛,实在看不清脸,按照习惯喊了一声。</P>
“随遇,渴。”</P>
结果这一声,同时引得房间内外三人停下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