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恭拍了拍身上的黑灰,摇头道:“这些壮烈战死的兄弟,不能扔在那里,城门洞清了后,我们要迅速地攻进去,到时候难免会踩到这些死去的兄弟,咱们吴人,讲究个落叶归根,就算是这尸体,也要尽可能完整地回去,要真的是给咱踩成了一堆灰,我们晚上都睡不好觉的!”
王猛子用力地点了点头:“那多谢沈幢主了,我王猛子不知好坏,刚才胡说八道,这臭嘴得治!”
他说着,抬起手,狠狠地打了自己两个耳光,左右两颊,顿时高高地肿起,沈恭笑着摇了摇头:“猛子,一会儿冲锋陷阵,就看你的了,照顾好这些兄弟,我们去清城门啦!”
他说着,转身就继续奔向了门洞之内,向弥看着地上的十余具残缺不全的焦尸,轻轻地叹了口气,向着这些尸块行起了军礼:“兄弟们,你们英灵不远,且保佑我们攻入城内,杀贼破城,为你们报仇雪恨。”
他说着,一挥手,身后的几十名辅兵迅速地上前,把这些焦烂的尸体用白布裹了,装上了早已经等在后方的几辆空着的大车,车夫们掉转车头,把这些大车迅速地向着后方的长围方向运去,而另外的二十多辆,满载着石块和断槊的车,则刚刚从后方驶来,披甲的辅兵与民夫飞快地上前,七手八脚地开始搬运起车上装载的这些石块和断槊,以最快的速度奔向那些八石奔牛弩和抛杆的位置,给这些攻城的器械,提供源源不断的弹药。
而城门洞内,沈恭等人则不停地进进出出,甚至他们已经站成了人串,留着最里面的二十余条汉子,去捡去背散落在外的各个沙包,然后经过几个人手递手的传送,扔到后方城门外站着的军士手中,这些人接过沙囊土袋,则向着两边的城墙根下一扔,只半刻不到的功夫,就有上百个土囊扔到了两侧的城墙根下,看起来,三丈多高的城头,似乎也近了有两尺之多呢。
向弥的双眼一亮,这会儿他的视线,已经从城门洞那里转向了城墙之下,王猛子似乎也想到了什么,说道:“铁牛哥,你是想靠这些沙囊,直接登上城吗”
向弥点了点头:“当初打临朐的时候,我们没有云梯,就是靠搭人梯叠罗汉爬的城墙,那临朐城高不到二丈,当时我们奇袭之时,我就是踩着沈恭的肩膀爬上去的,嘿嘿,只可惜我们去的晚了半刻,让慕容冲溜了,要不然我们当时捉了这南燕皇帝,这广固城,也不用打啦。”
王猛子哈哈一笑:“这次也没事,来得及呢,以铁牛哥的威武,一定可以率先冲进广固,到时候斩了黑袍,活捉慕容超,把这些狗贼挖心剖腹,以祭奠我们战死的兄弟。”
向弥正色道:“别太得意了,我看,这广固可远远比临朐难打,光这城门,我们打了这半天,也还没突破呢,而且,只怕城后还会有厉害的布置,我们不能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城门上,如果能在这里登城,从城墙和城门两边同时夹攻,那破城的希望就会大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