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裕点了点头:“正是,现在我们刚刚打跑了桓玄,又面临南燕的巨大压力,正规大军驻防各地,不可轻动,所以这些各地的豪强觉得朝廷大军未到,有可乘之机,纷纷自立,如果他们肯按国家法度,不违法乱纪,按时缴纳粮草,提供丁壮从军,我自然可以给他们加以官吏之职,使之造福一方,但象姚系祖之流的,却是想趁机独霸武康县,隐地藏丁,甚至还公然地打出桓楚的旗号,与朝廷为敌。”
向靖猛地一跺脚:“他奶奶的,还真有这种不识抬举的混蛋,寄奴哥,给我一千人马,我铁牛现在就去灭了他姓姚的!”
一边的蒯恩若有所思地说道:“铁牛哥,别冲动,寄奴哥的意思是,这吴地处处都有这种土豪,武康有,只怕别处也有不少,几十个县哪,每处来一两个这种土豪,那我们得拿多少兵马去弹压”
檀道济也点头道:“是啊,而且前几年天师道之乱时,当时的大帅曾经纵兵掳掠过吴地,现在刚打跑了桓玄,就再次派兵前往,可能会引起民情的反弹啊,就算本来心向朝廷的那些豪强,也可能不再倾向我们。所以,消灭几个公然作乱的,安抚那些肯缴纳税赋的,尽量不要出动大军,这才是上策。”
刘裕笑着点了点头:“还是道济说得好啊。我安排朱氏兄弟去武康任县令,就是这个考虑,他们明面上只带了几十名部曲护卫,但暗中却是让三百余名在京口时的旧部暗中潜入武康,姚系祖四处招纳散兵游勇,对这些有过从军经历,又出自楚地的老兵自然是来者不拒。”
孙处笑了起来:“寄奴,这招真的高啊,其实这样等于在姚家安排了伏兵,还可以搜集他们的罪行,一旦要对姚家下手,那可是万无一失。”
刘裕满意地点头道,对着帐外说道:“云子,你可以进来了。”
说话间,沈云子一身劲装,黑巾包头,掀帐而入,他的身上,满是尘土,甚至还有些血渍,一看就知,是经历了战斗和长途跋涉,才来的这里。
向靖惊喜道:“云子兄弟,你不是回乡省亲了吗,怎么会…………”
刘裕微微一笑:“是我让沈家诸人回乡的,外人只道我是因为他们诛杀仇人,违我法令而给驱逐,可实际上,我是要他们听从朱家兄弟的号令,关键时候出手相助,一举铲除姚家。云子,你来说说具体的经过吧。”
沈云子微微一笑:“我等回乡之后,就让大部分的部曲回乡务农,兄弟几个闭门不出,姚系祖见状更加狂妄,竟然打出了桓楚的旗号,说仍然效忠桓玄,并欢迎楚军将士归附,一个月间,还真有上千散兵游勇加入了他,当然,中间包括了朱家兄弟手下的三百多老兵。”
“然后朱氏兄弟到任,故意示弱,还请姚系祖和其他的几家大户人家来衙门赴宴,朱氏兄弟派人跟姚系祖说,他们也是楚军出身,一时无奈诈降寄奴哥,只要不公然打开桓楚旗号,那就可以保护他们发展壮大,一旦时机成熟,可以联合桓玄,反攻建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