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裕叹了口气:“何止是不顺,简直是一肚子鸟气。”他说着,便把自己在刺史府上的经历说了一遍,说起那个胡文寿,仍然是咬牙切齿,双拳紧握,恨不得一口吃了这人。
慕容南听完之后,微微一笑:“你啊,就是太直率了,不考虑人心的复杂和权欲。那徐元喜在这寿春多年,俨然跟那荆州的桓氏一样,把这里作为自己的独立王国,也正因为这原因,身为豫州刺史的桓伊才会驻节历阳,虽然家眷在寿春城,以示守土决心,但是他的军队和主力都是不会轻易来此的,来了以后也会让徐元喜有想法。”
刘裕咬了咬牙:“这个道理我懂,可我没有取代他之心啊,是他自己不敢上城防守,怕自己丢了这寿春城,才会把我顶在这里,现在我浴血苦战,守下了城池,他反而嫉妒起我来了,天底下哪有这样的人!”
慕容南摇了摇头:“这才是人性,认定是自己的东西,不管自己是不是值得拥有,都会全力防守,不让他人染指的。大概是那个胡文寿胡长史,让徐元喜相信了你来寿春,就是为了夺他之权,至少,是为了谢家夺这寿春城,所以你打得越好,他越是担心。这时候你再去让他刺史府上抹污泥,甚至是由你来接管军粮,他更是认为这是想彻底架空他这个将军了。如此一来,守城成功之日,就是他徐元喜给扫地出城之时。这样他还不如投降秦军呢”
刘裕默然无语,久久,才叹了口气:“还是你说的有道理,当时我可能是太激动了,居然没想到这层,只气那胡文寿颠倒黑白,挑拨离间,却没料到,其实真正的问题,在这徐元喜的心里。”
说到这里,刘裕点了点头:“你说得对,我是不能再提在刺史府抹泥的事了,现在徐将军要我把元朗调回去,看守粮仓,如果平时我也就答应了,但现在他们要抽调那些看守监狱罪犯的守卫,要知道,牢里还关着杨秋这些敌将呢,万一这些人趁机作乱,那可就麻烦了。”
慕容南微微一笑:“你真觉得那几个氐人败将,就能成事”
刘裕叹了口气:“这几个人要破城当然不可能,但是偷鸡摸狗,放个火还是可以的,你知道,我最担心的,就是防火之事啊。刺史府存了这么多粮食,又没有防火措施,万一给点了火,那后果不堪设想啊。”
慕容南眨了眨眼睛:“这有何难,你说白了是信不过徐元朗,对吧。”
刘裕点了点头:“元朗忠诚可靠,也算是条好汉,但为人太过直率,若是敌人用奸计,我怕他会上当。再说,我总感觉这城中还有敌军奸细存在,潜伏待机,现在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了。”
慕容南哈哈一笑:“好了,别说了,我帮你守粮仓去,这样你应该放心了吧。”
刘裕先是一愣,转而摇了摇头:“不行,这回守城,你是我最得力的助手了,阿寿,瓶子他们都不在,只有你能真正帮上我,我离不开你。”
慕容南笑着,手搭上了刘裕的肩膀:“所以,我得到你最需要的地方去帮你啊,秦军今天已退,估计短期内不会大举进攻,而粮仓,则是重中之重,那里,才是最需要我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