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恍惚中闪过一两个片段,深切的恐惧浮上心头,身子有些许僵硬。
记忆颠三倒四,她好似在挣扎,在尖叫,在害怕:“你天生就是个下贱货,装什么贞洁烈女?”
记忆虽是迷着一层雾,但那一层刻进骨髓的恐惧从四面八方汹涌奔波而来,在她耳畔凄厉尖叫。
她如同砧板上濒临溺死的一尾鱼,那巨大的阴霾扑面而来时,余光只见一抹刺眼的锋芒,黑布将她包裹住,身躯被锋芒撕裂的七零八落。
她的挣扎微不足道,她的呐喊抑于喉间,只见一双带着干涸鲜血的手撕开她的筋骨寸肉,干嚼入腹。
她惨叫着,两眼一抹黑。
“皇后!”
“晋柔嘉!”
濒死前的两声喝叫,浑教她分不清她是谁,是皇后,还是晋柔嘉?
亦或者她只是红尘里的一颗尘埃,身如浮萍,魂无所归。
皇后再次睁眼时,是在澄亮的椒房殿,寂静无人,哑婢进出时都了无生息。
她嗓子干涩,身上酸痛无力,索性那串儿铃铛就在枕边压着。
殿外的日光透过纱幔,散散洋洋刺着她的双眼。
闭目摸索着铃铛轻微一晃,不多时就有脚步交迭的声音,那人坐在她床榻边,动作轻柔地抬起她的上半身,一手递上瓷白的杯盏,温热的水润湿唇瓣,舌尖饥渴的大口汲取,水流浸润干涸的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