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内,入目是一片喜庆的红。
男人穿着一件鲜红色的喜服,竖着高高的发冠,如雪的白发被一丝不苟的竖起,只留着几缕发鬓作装饰,衬的俊朗也更加贴近凡尘些。
不似寻常的新郎官,他表情不见丝毫的喜色,眉间布着淡淡的阴郁,唇色单薄,坐在轮椅上,手里牵着一条红绸,表情冰冷的吓人。
好似这办的压根儿不是喜事,而是丧事。
在他身边站着的女人腰肢纤细,红布盖头,发簪泠泠作响,露出的一截皙白手腕上带着一串红色佛珠,她牵着另一端的红绸,动作轻微守礼。
王老爷坐在高台上,抚着花白的胡子,带着些许欣慰和慈祥看着眼前的这一对新人。
“这可真是一对璧人呀,光是看背影就这么登对,羡煞旁人呐。”
“那可不是,没想到最早成家的竟是三少爷,想来过不了多久王老爷就能抱上重孙了……”
宾客的声音窃窃传来,声音倒也算不上多小,至少是传到了王老爷耳朵里。
听了这话,王老爷内心更是舒畅,他挥挥手,在旁的管家点了点头,高喊一声:“一拜天地——”
由于万宸腿脚不便,不需跪,只要微微低头就可以,可他似乎连低头也不愿意,默默盯着前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旁边的新娘轻轻扯了扯红绸,见他毫无反应,便自行跪下,对着宾客行了拜礼。
他这出属实不太给面子,王老爷皱了皱眉,但视线不禁落在了那两个牌位上,心里又叹息了一声,想着万宸也是早年父母离世,还身体残疾,实在是无法要求过多,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最后一声锣鼓敲响,万宸才稍稍回过神来,瞥了眼身侧的新娘,神色漠然。
“送入洞房——”
眼见着高台上的老人露出笑容,站在一旁的男人手持着扇柄,盯着坐在轮椅上的三弟,嘴角扯出一抹淡笑:“真是小看他了。”
男人模样温润柔美,异色的粉瞳好似含春带情,流转中带着温柔,恐是今日休息的不好,他唇瓣略干,显得苍白。
语气带了星点刻薄,而那笑意也未触及眼底。
在旁与他同站的黑衣男子模样冷肃,眉眼上挑,是一双罕见的丹凤眼,带着些许寒意,听了涣征的话他冷嗤一声,未做置评。
身为府中的嫡长孙,他自然是了解自家兄弟的习性,只是懒得费心理会罢,只要他们不威胁到他的位子,他亦是不会多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然而涣征却无法表现的从容,弦翎是个管不住嘴的,昨个就把在三弟房里看见的事告诉了个一五一十,只是见他支支吾吾的样子,八成还瞒着些什么。
总之听闻自己苦苦寻找了这么久的人居然就藏在老三房里,甚至还为他孕育了一个子嗣,涣征表面不动声色,实则内心已经怒气滔天。
本是他看中的人,怎的个个都来抢。
府里本就无聊透顶,光鲜亮丽的背后也不知道做了多少腌臜事,好容易才遇到个好玩的人儿,他才尝了个鲜就被楼俞半道劫去,涣征倒不是多在意,毕竟他还不想为了这么一个小人物就和自家大哥撕破脸皮,也只能耐心等待着楼俞玩腻了再来要人。
哪曾想人还没要到,就这么凭空消失了,府里上上下下都找不到,王老爷更是为此将他们几个骂了好一番,这事就这么过去了,可涣征却怎么都忘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