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
正值初春,暖阳冒出头来,一点点融化了最后的冰雪,绿枝抽条,花瓣隐在待放的花苞中,满眼嫩绿。
只是在某处府宅里,气氛很是诡异。
某人双腿岔开,以一种豪放的姿势坐在最上方,背往后靠,视线从那几人脸上缓缓扫过,黑色的眼珠微眯,隐忍着怒意道:“所以呢?不打算解释一下?”
说起来还真是荒谬,他前几日撞见那抹软绒绒的红发总是频繁出现在各处的角落,黑暗中甚至感觉到有人伸手摸他的脸,薄茧摩擦着,还想往其他地方摸去,又被另一只手挡住,只是那另外一只手也不安分,紧贴着他的脸颊,冰冷的触感把思妄冻得哆嗦,他一睁开眼,就看着床前围着的好几个人。
那几个人仿佛都没料到他会醒,沉默了几秒,然后又瞬间消失。
思妄在黑暗中眨了眨眼,若非是脸上冰凉的触感仍存,他都怀疑刚刚是他做的噩梦了。
一醒来看到好几个人围着自己,还看不清脸,着实把他吓得不轻。
至于今天的他顶着两个黑眼圈,和这几位大人对视的时候,见到这几人神态都不怎么自然。
不用想也知道是怎么回事。
思妄冷嗤一声,抱着胸刚张口,一颗葡萄就递了上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剥好的葡萄味道更甜了,思妄眯眼品尝着,看了眼在旁边认真剥葡萄皮的齐谟,莫名就想到了话本中的一个场景:九五之尊的皇帝坐在龙椅上,一张口,皇后就把剥好的荔枝递到了口中,而那台下坐满了待选的妃子,各个花枝招展,张牙舞爪……
“噗咳咳咳……”被自己的脑补震惊到的思妄被口水呛着了,还不等他反应,嘴边又递上了一块白帕。
“小心点。”涣征不知何时上来了,他弯着腰,擦拭着思妄嘴边的汁水,因为距离太近,思妄甚至能看到那双粉眸倒映出的自己。
他一时愣神,涣征已然擦净了他的唇瓣,似乎有些不舍,指尖抚过他的唇瓣,轻轻按压了一下,后又故作无事地收回,将帕子叠好放进了袖中。
思妄:“……那帕子都用过了。”
“鬼知道他要拿那帕子做什么事。”倚着柱子的楼俞抱着胸一副面瘫脸,说话却毒舌得很。
涣征瞥了他一眼,并不生气,只回头对思妄说:“你若觉得膈应,我就洗了还回来。”
思妄:“本来就是你的,不用还。”
“说回正题,你们几个……想要我做什么?”思妄坐正了些,视线却不自觉停在了一直保持沉默的某人身上。
万宸……头发似乎又白了一些,他坐在轮椅上,层层的白衫包裹着身躯,却依旧显得瘦削,眼睛总是阴郁地盯着地面,并不说话,脸色青白,身上的寒气逼人。
他这几月,过得并不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也许换做以前,思妄还能违心地嘲讽几句,现在却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沉闷,难过。
他走近了些,垂下眸看着万宸:“你想要我做什么。”
他的语气总带着股趾高气昂的意思,万宸顿了一下,抬头默默看着他,许久未出声。
思妄有些受不住他那副模样,总感觉……好像委屈得很,弄得他心里愧疚。
他声音放缓了些:“我说,万宸你啊,到底想要我做什么。”
万宸看着他,忽然伸出手,将他抱住。
“陪着我。”被骤然搂住了腰,力气大得差点把腰折断,思妄堪堪扶住木椅的把手,回过神来后恼火地道:“知道了知道了!能不能别这么突然……操,放轻点。”
手突然被别人握住,思妄纳闷地抬头,却看见少年红着眼眶,颤抖地道:“思妄……你答应过我的,你不会离开我的。”
思妄记不清了:“……我有说过这种话?”
弦翎如遭雷劈,身体摇摇欲坠:“你、你明明答应好的…原来……都是骗我的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少年的眼泪如珍珠一般啪嗒啪嗒地往下掉,思妄惊了,正想说几句,脖子又被一把匕首手柄给抵住。
“你和我拜了堂的,我与爹娘说过了,想反悔吗。”楼俞眼神阴霾,定定看着思妄,似乎只要他说一个不字,他就会立马割断他的脖子。
思妄瞪大了眼,什么玩意,他什么时候跟这家伙拜堂了?!操,妥妥的道德绑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