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姑牵着殷雪,一路紧紧的跟着走在前面的两人,一双眼睛时不时惊恐地看向四周。
一路从大门走来,上百米的路程,她心中不由想起之前镇子里听到的传闻,目光小心地扫向红毯两旁站着的仆役,只见这些人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目光呆滞,见来人了也没个动静,只是静静看着,脸上保持着仿佛永远不会变的笑容。
她的心顿时停了一下,但此时已经容不得她后退半步,只得强提一口气,颤颤巍巍的拿着灯笼,惊恐的跟在管家来福和张天赐身后,同时收回目光,不敢再随便打量周围的情形。
“跟紧了,前面就是大堂。”来福仿佛早已习以为常,面色不变地走在前面,口中提醒道。
就这样,在春姑的提心吊胆中,众人很快来到了大堂。
大堂里不知何时竖起了一张屏风,春姑将人带到大堂后,也顾不得管家来福是否还有其他吩咐,一脸害怕地顺着红毯向着门外跑去。
可能是心中实在害怕的紧,刚走到大门不远处,就一下跌倒在了地上,她惊慌地抬起头,只见一双黑黝黝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自己,对方的脸上透露着阴森的笑容。
“啊!”她顿时大叫一声,然后连滚带爬地跑出院子。
“走!快走!”来张家送亲的众人连忙拉起春姑,惊慌地向着远处跑去。
红烛摇曳的张家大堂中。
殷雪轻轻跪在地上,感觉四下无人后,在好奇心的驱使下轻轻掀开了盖头的一角,小心地四处打量着。
忽然她的目光看向了前面的屏风,屏风不高,却很长,足有五六米,几乎将整个大堂平分成了两部分,屏风上则是一篇不长的经文。
她仔细打量,只见上面写道:遍满十方界,常以威神力,救拔诸众生,得离于迷途,众生不知觉,如盲见日月,我本太无中,拔领无边际,庆云开生门,祥烟塞死户,初发玄元始,以通祥感机……
细细观看了经文全文后,她不由得有些愣住了。
殷虽然算不得书香世家,但到底还算富裕,加上父母及兄长的宠爱,从小就找了不少当地有名的读书人给她授课,因此,对于眼前的经文她自然认得出来。
这不是儒家正统经文,而是一篇道家超度亡魂、让死者安息的经文。
她想不通为何明明是大喜之日,张家要搬出这么一个屏风。
大红色的盖头下,殷雪的眉头不由得微微皱了起来。
张家家主坐在大堂的主座上,满意地打量着下方的殷雪,转头对着身旁的妇人问道:“现在可以开始拜堂了吗”
虽是提问,但他也不等待对方答复,直接开口对着自己的儿子说道:“天赐,进来,拜堂。”
张天赐听到父亲的话,从一旁来到殷雪的旁边跪下。
看见两人已经准备妥当,来福早已来到一旁,开口说道:“拜堂,新郎新娘一起磕头。”
“一拜天地!”
随着管家来福的声音响起,两人开始叩拜起来。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礼成!”
一连串流程,虽然殷雪心中不愿,但是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也由不得她,不敢有丝毫懈怠,她低头跪拜,眼神中并没有流露出丝毫不满,一举一动都透露着作为新娘的恭敬有礼。
“哎!”礼成之时,殷雪心中微微叹了口气,她此时已经完全认命了。
听到管家来福说完礼成二字,张天赐胖胖的脸上顿时露出了满脸笑容。
顿时迫不及待拉起了殷雪的手,口中说道:“拜堂真开心,我已经拜了四次堂了,心肝乖,相公待会儿会疼你的。”
突然被人拉住手,殷雪本能的想要将手拉出来,只是听到张天赐说道‘相公’二字,她才想起来,对面这个一脸猪哥脸的男子已经是自己的合法丈夫了。
她顿时放下了挣扎,任由对方拉着自己的双手。
张天赐拉着殷雪的手,感觉到对方有些紧绷的身体,还以为对方是害怕,于是开口安慰道:“宝贝不要怕,我已经结了四次婚了,特别有经验,这次一定不会有事的。”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殷雪总感觉张天赐说这句话的时候底气不是很足。
此时两人四目相对,虽然隔着一张红色的盖头,但是感受着对方身上散发出的阵阵迷人香味,张天赐不由得有些心猿意马起来,手上的动作不由得加大了几分。
坐在大堂上的张老爷只是宠溺地看了眼自己的儿子,并无半分责备之意,只是一脸笑意的开口说道:“天赐,已经拜过堂了,还不快点带你的媳妇回房休息”
听到父亲的话,张天赐一脸大喜,拉着一旁的殷雪向着后门走去。
张家后院,忙活了一天的几个临时帮工正聚在一起,清洗身上的汗渍。
“对了,刚才你们有没有看到新娘子,不知道好看不好看”一个有些偏瘦的青年人开口说道。
“管那么多干什么,我们只是临时帮工,在张家借宿一晚,待会儿等管家到了,我们拿上工钱明天直接走人。”一个身材比较结实的汉子瓮声说道。
“哎,说点你们感兴趣的,刚才我和另外几个临时帮工聊天的时候,听说张家是做玉尸生意的,张家这么大的院子居然只有一个管家,肯定有什么事情我们不知道。”一个身材矮胖的男子一脸八卦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