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不管他是信不信,夺过酒坛,又朝地上坐了下去,“喝!我今天舍命陪君子,不醉不归!”
冷紫胥夺过十三手中的酒,她已经醉了,无论如何,她说是沈之寒的朋友,他便不能坐视不管。
十三怒瞪向他,冷厉吼道,“你想怎样?”
“不想怎样!之寒酒量不好,你若是把他灌醉了,他还怎么上路!?”冷紫胥带着责备的口吻,冷冷地瞪着十三。
十三迷离地回望他,黑夜里雾气中,这个男人真好看,但好看又怎样,好看就敢管她么?她是谁?她是十三少,她想怎样就怎样,谁管得着。
虽然冷紫胥抢了她的酒,沈之寒不是还有酒吗?
她弯下身子拎起另一坛,冲着坟头笑呵呵,“你还要上路,我就不灌你了,我一个人喝!”
“其实,你真好,你死了,你爹那么伤心,可想而知,他有多在乎你这个儿子了!”十三想想,眼睛有些朦胧,有些迷雾了。
其实她也该知足了,刀一风不是也在乎她的吗?虽然到现在为止,她还没叫过刀一风一声爹,但也是刀一风也算在乎她的了。
冷紫胥还没遇到过像十三这样的人呢!半夜三更跑到人家坟前,喝得个酩酊大醉,还竟说些胡话。沈家就他一个儿子,他爹不在乎他,谁在乎啊!更何况,他还没给沈家取个媳妇呢!
“你这个疯子喝够了没有?”看到十三就那样有一下没一下的说着胡话,冷紫胥不禁有些气恼。
十三被冷紫胥这一吼,似乎清醒过来,怒目瞪去,“干你什么事!你是我谁呀!你凭什么管我?”
一股脑的十三又尽数吼了回去,在空旷寂静的墓地里,声音响得特别大,特别幽远。
“我凭什么管你!我干嘛要管你?你那晚不是一样,野蛮无理地要求我退蓝府的婚?”冷紫胥不明白为什么看到十三这样喝个大醉,听到十三说的胡话,他就想要管。
许是因为十三那晚跑到他府上,对他做出那样无理的要求。
一个他毫不认识的人,甚至连名字都不知道,但他莫名其妙地就想管她的闲事。
“我野蛮无理?我不找你,蓝无正一样不会再把他女儿嫁给你!”十三虽然醉了,但脑子还清醒得很,孰是孰非,她还分得清楚得很。
已经很晚了,冷风一阵阵地袭来,吹得十三越发清醒,她该离开了,只是脚下却无力,她欲抬步便是一个踉跄。
“小心!”冷紫胥见十三似要倒下,扔下酒坛,立刻一手扶住十三,眼中竟弥漫着有关心。
十三不屑于他的触碰,用力的想要将他推开,“你放手,放手……”
“你的手怎么那么冰?”冷紫胥阻止十三的推攘,抓住她的手,才奇异地发现她的手竟向死人般,冰透入骨。
其实从上次在京城对付殷月的御林军受伤以后,接二连三发生的事情让她身体一直都恢复得不是特别好,而且体内还有余毒未清,在这样的寒夜里,又坐在露湿的土地上那么久,又怎么会暖呢?
十三久推不动,没想到这个男子的力气竟然大到惊人,而手心的热度不断地传入她的心里,她有些迷糊了,看着眼前这个宽阔而结实的肩膀,她竟有种靠进去的冲动。
她晃了晃头,酒精发挥作了,她的脑袋已经有些浑沌不清,隔着雾气看着眼前不真切的脸,竟化作她所熟悉的,“慕远?慕远,你终于来了……”
她把他当作了慕远,挂着泪的微笑,她投身靠向了那温暖而宽厚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