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空随遮山进入灵堂,哥哥与昌隆欲跟随入内,被智善老人拦在门外,他捋着雪白的胡子闻言说道:“施法之时,望二位公子不要进入打扰,最好派人守在灵堂外,以免有人擅自闯入,到时出了什么差错,就无力回天了。”
兄弟俩互相看了一眼,对老人的话还是可信的,便异口同声道:“我们兄弟二人亲自去守着。”
“甚好,切记,任何人不得进入或在门外窥视。”
“我们明白。”
遮山与玄空来到灵堂前,玄空掏出了挂在他脖子上的半块玉,我忙走近瞧个仔细,居然跟我这半块正好能配成一块。
顿时震惊不已,这半块玉不在聂诺脖子上,却偏偏出现在这个素昧平生的和尚脖子上,是在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而此刻,我亦无法去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
遮山痴痴地望着床上那具没有气息的躯体,恋恋不舍的目光尽收我眼底,像无数根鞭子狠狠地鞭笞着我的心。
他伸手抚上那虽然失去生气却依然清丽动人的容颜,指尖微微颤抖,那深邃的眼眸始终笼罩着一层雾气,声音略带沙哑幽幽开口道:“诗儿,真的好想用我的一生来好好的爱你、呵护你,永远在你身边保护你,不让你受到任何伤害,可怎么也没想到,我的爱换来的却是对你这般巨大的伤害。”
“我曾说过要给你一辈子幸福,可现在不得不对你食言了。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总以为我们可以做到,哪知人妖殊途难同归。”
心酸的眼泪潸然而落:“我好恨,恨自己不该掉以轻心,若是一直将这份感情隐藏起来,那么也不至于筑成今日大错。”声音已然哽咽,须臾,方才又接着说道,“诗儿,是你,让我体会到了做人的乐趣,是你,让我懂得什么是幸福、什么是爱。”
“与你相识、相知、相许,对我来说,这一切是多么的美好,可惜我却未能陪你走到最后。”
“今后的路还很长,我不在你身边,你要懂得照顾自己,不要委屈自己,也请你学会……学会把我忘记,若有人真心待你好,你就……你就嫁了吧,至少有人能够为你遮挡风雨,那么,我也就安心了。”
身子猛然一震,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我缩在墙角,身体在瑟瑟发抖。不敢想,从此就要天各一方了,昨日的温存还在,我却不得不接受要永远失去他的痛苦。
“遮山,时辰差不多了。”智善老人提醒道。
遮山俯身,在我额头上深深地一吻,拭了拭眼角,方对智善老人点头道:“是,师傅,徒儿这就开始施法。”说着,将我挂在脖子上的玉拉出衣外,对玄空说:“有劳玄空师傅,将玉匹配。”
玄空双手合十,默念:“阿弥陀佛,善哉善哉。”然后,走近床前对遮山说道,“贫僧乃出家之人,此事实有不便,今日所为已属罪过,两玉匹配之事还需施主代劳。”说完,闭目,微俯下身靠近我。
遮山将他的玉与我的放在一起,刹那间,迸发出奇异的光彩,一道绿光缓缓地趟过缝隙之处,两玉竟奇迹般的合在了一起,合得是天衣无缝,完全看不出被断开过的痕迹。
于此同时,那根牢牢挂在我脖子上多年的红丝线轻盈地断落,连同他脖子上的。
玄空直起身,默念一句:“阿弥陀佛。”摸了摸自己已了无牵绊的颈处,平和的面容已然添了几分释然,微微一笑道,“终于解开了,阿弥陀佛,贫僧告辞了。”
“今日,多谢玄空师傅肯前来相助。”遮山举着已经完整的奇玉,问道:“这里也有玄空师傅的一半,该如何是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