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难过。我只是觉得我们欠他的。他说过要和我们一起走的，现在却……”</P>

“那个人把尸体带回去也不知道要干什么。你不是说锁门了吗？他怎么进去的？”</P>

张甯愣道：“嗯？不是你开的？”</P>

张超摇头：“我一睁眼就看到他扛着尸体从楼下上来。”</P>

“不会是我没有把锁锁住吧？”</P>

“你这太粗心了。”</P>

忽然，背后传来脚步声：“你们几个到前面看看，一家一家搜，对方反抗就开枪。”</P>

张超拉着女儿说了声：“快跑。他们有枪。”</P>

两人弯下腰跑出胡同，顺着大街一直往前去，也顾不上辨认方向了。</P>

后面有人喊道：“前面有动静。快去看看！”</P>

一声口哨清脆响亮，在安静的夜里传出很远。</P>

张超说道：“不好，他们发现我们了。肯定召集人过来呢。”</P>

张甯着急道：“这里到东城门还有一大段路，我们怎么办？”</P>

张超左右看看，看到旁边有一个低矮的院墙，说道：“翻过去，躲在里面。我把他们引开，你去东城门，千万不要再进城了。有多远走多远，也不要回家了。”</P>

“那我去哪？爸，你和我一起走。”</P>

“不行，你听，到处都是人，快点，来不及了！”</P>

张超不等女儿再开口，抱起她来举上了墙头，又叮嘱道：“你要好好活下去。我死了就死了，不要救我！不要回家！也不要再……杀人了。”</P>

张甯坐在墙头，哭道：“不是我要杀人，是他们逼我的。爸，我想回家，我们一起回家吧。”</P>

张超嘴唇哆嗦了几下，欲言又止，最后把心一横，扭头跑了。</P>

追来的人有十几个，有的拿着火把，也有的拿着手电，吵吵嚷嚷就跑了过来。</P>

张甯不敢跳进院子，害怕惊动房主，房主如果发现了她，她一样逃不掉。墙头很平整，院墙门上方是个三角檐，她快速爬上去，趴在了靠院子的一侧。</P>

十几个人赶到了，四下照了一下，有领头的说道：“好像是往这边跑了，大家四处搜一下。”</P>

众人散开，有的开始叫门，房主被吵醒，打开了房间的灯。</P>

张甯手心沁出了汗，担心父亲，又希望父亲赶快把这些人引开。</P>

远处一声高喊：“在这呢——快来人！他往那边跑了——”</P>

十几个人被这一声吸引走了，张甯望着喊声发出的方向，泪花闪烁，那是父亲的声音。</P>

一阵奔跑声，一阵叫喊声，声音渐渐远去，四周恢复了平静。</P>

“你是谁？”一声妇女的惊呼打断了张甯的哀愁。</P>

张甯忙擦干眼泪，回头就看到一个五十多岁的妇女站在院子里，拿着手电照在她身上，光束在身上乱晃。</P>

张甯说道：“我是过路的。刚才有坏人追我。对不起，我马上走。”</P>

她不等妇人反应过来，从墙头跳下，撒腿就跑。</P>

妇人在后面用她那尖锐的嗓音大叫起来：“快来人啊！有女贼！快抓贼——”</P>

张甯在墙头已经看清了逃跑路线，一口气没停，跑出两条街，又跑出两百多米远，前面突然灯光闪烁，七八个人拦住了她的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