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斥侯来报,贼人似集结完毕,恐今日攻袭大营。”
“何来大营?”连续多日行军,冯宝疲累至极,加上睡眠时间也不足,精神状态自然差很多,连反应都比平时慢了多,居然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刘长河所内容。
“粮草大营。”
“嗯?斥侯警戒有那么远吗?”冯宝缓过神,问。
刘长河不知详情,只能缓缓摇头。
冯宝站起身,深呼吸两口,让自己脑子清醒一些,想了片刻,道:“去知会斥侯队正,令其亲往探究,还有,未得回报前,全军延缓醒来,让将士们多睡一会儿。”
在冯宝想来,既然战事将要开启,反而不着急了,横竖不过几十里。且作为历史留名的将领,黑齿常之定然不是草包,坚守两三日,绝非难事。
只不过,事实和想象,总会有差别。
黑齿常之所立军寨,由于是临时性质,且加上营地附近树木多被砍伐一空,故军寨防御极为薄弱,充其量只能阻挡一下。
作为一名身经百战的将领,黑齿常之预判极为精准。
贼兵看起来漫山遍野,从四面八方包围而上,但实际上,真正攻击方向并不是东西两侧,而是南北两端大门。
自从得知贼兵包围,黑齿常之当时便预判,贼兵此番迥异过往于途中袭击,所图甚大。结合当下战局,贼兵意欲全灭大军,劫掠粮草,断前方大军粮道,以解“平壤围困”。
过往袭扰,所为劫掠,贼兵非正规军,无心死战,故从不行围困之举,今日一反常态,黑齿常之料定背后有人推动,否则一盘散沙式的各方贼兵,怎可能合兵围困?
黑齿常之无法猜测背后之人为谁?然其以为,贼兵终归是“贼”,绝无可能焚毁粮草,是以,置精锐于南北,老弱护卫侧翼。
果然,自战事起,南北营门遭受猛烈攻击……
“放箭!”
“放——”
伴随军官们的吼叫声,一排排如雨箭矢激射而出……
最前方盾兵,执立盾于地,横向排开,死死挡住营门正面,长枪兵、刀兵于后,前者听号令齐刺,后者随时补上盾兵缺口……
贼兵也是兵!作战经验一点也不弱。
同样是枪盾兵突前,弓箭兵在后,一字排开,横向推进。
双方几乎都无甲兵,是以弓箭伤害极大,好在很快两军短兵激战,混乱中,谁也不敢再胡乱放箭。
枪刺、刀劈、盾牌撞击以及带来各种惨叫声,吃起彼伏,连绵不绝。
尽管受地形限制,正面厮杀不过千余人,然不停有裙下,后续之人踏着同伴尸体,义无反顾在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