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任何动静,不过谢岩能够感觉到许爰依然在呼吸,只是非常微弱。
“夫人,咱们有儿子了!快醒醒,看下我们的孩儿,他很好、很好……”谢岩一边大声说些,流水已顺颊而下。
张士道不忍再看下去,微微摇了摇头,轻轻挥动手臂,示意房内众人都出去,把最后的时光,留给他们夫妇二人。
王伏胜不知道“产房”里发生了什么?他只是看到张、王两位太医和一群下人们走了出来,至于初生婴儿,也没能见到,因为第一时间被抱进另外一个房间,那里有提前预备好的乳娘在候着。
直到许爰生母许陈氏在侍女搀扶下走进“产房”后,其发出的悲痛欲绝之声,方才告诉众人——自己的爱女,去了。
短短一个时辰之内,“大唐新安县子”谢岩痛失夫人,却又得一子,正是一悲一喜两重天!
王伏胜悄然离去,他得回复皇帝陛下,毕竟那是职责所在。
刘浩也无言地离开,他必须得第一时间回家告诉父亲这里发生的一切。
同一时刻,王三狗、吴成、老张头等一众亲兵和府内下人们,纷纷开始更换丧服,并着手准备夫人的丧事……
次日,天色刚刚发亮,“谢府”亲兵鱼贯而出,骑马者回乡,步行者跑往四方,向所有亲朋至交报丧……
“什么?谢卿家得子,夫人却……”李治刚刚穿戴齐整,就听到了王伏胜带回来的消息。
震惊之余,李治长叹一声,迈步而出,前去上朝,无论有何想法,也得散朝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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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消息传进“卫岗乡”时,所有和谢岩熟识的人都惊呆了,大伙儿放下手中的事务,一股脑的坐车骑马,赶往“洛阳”……
贺兰敏月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比较晚,因为她今日没有出门,加上兄长贺兰敏之不在乡里,故而消息有些闭塞,当然,更主要的原因还是罗兰走得匆忙,忘了派人通知。等她知道的时候,已经过了“午时”。
换做旁人,必定明日再去,毕竟马车速度较慢,到达“洛阳”肯定是晚上,不仅城门关闭,且有“夜禁”,根本不可能进得去。
攫欝攫。但是贺兰敏月可管不了那么多,她只想着能够以最快速度去“谢府”,反正她是皇后的亲侄女,就不相信那些城门守卫敢不开门。
然贺兰敏月没有想到的是,这一路上出奇的顺利,无论是“城门”守卫或是城里各坊,只要听说是从“卫岗乡”来,又是去“新安县子府”吊唁的人,基本上全部给予放行,很明显,皇帝肯定是有过谕旨,否则无人有这个胆子的。
到达“谢府”,已是夜半“子时”,许多前来吊唁的人已经离开,当然,留下的人也不在少数。
贺兰敏月在罗兰引领陪同下,前往灵堂拜祭,然而她却发现,除了设置的灵位之外,不仅没有看到谢岩,甚至连谢氏夫人的遗体也不在。
≈21434≈21437≈32≈20070≈20179≈32593≈32≈115≈104≈117≈99≈97≈110≈103≈46≈99≈99≈32≈21434≈21437≈12290简单的祭奠礼仪之后,贺兰敏月这才忍不住低声询问“兰姐姐,警官……还好么?”
罗兰微微摇了摇头,然后将贺兰敏月带出灵堂,寻得一个无人处,这才说道“郎君一直守着夫人,不让任何人进去。”
“啊——那、那如何是好?”贺兰敏月吃惊地道“怎不设法劝慰警官?”
“没用啊,郎君一句话不说,一个人不见,自己插上门栓,谁也进不去的。”罗兰道“就连刘公爷来了,也没有开门。”
“那怎么成,夫人身后事……”
尽管贺兰敏月没有说完,但是罗兰依然明白其中话意,跟着轻叹道“夫人早逝,令人痛惜,吾听老张叔说,郎君自夫人去后,寸步未离,粒米未进。”
“缘何如此啊——”贺兰敏月很有感触地说了一句,随即又问“警官现在何处?”
“敏月妹妹可是想劝下郎君?”罗兰觉察到贺兰敏月的意思,故而问道。
“试下无妨。”贺兰敏月道“日子总归还得过下去。”
还是在那间“产房”里,谢岩枯坐于床榻边,眼光无神地落在榻上。
许爰身上的血渍被清洗干净,衣服、发饰、妆容,全部都被重新打理过,可发生在眼前的这一切,谢岩似乎都不知道,他只记得,许爰临终前,断断续续说的那番话“谢氏……有……后,妾身……无……憾!照顾……孩子……对……不起……告诉冯……宝……”
按照后世的标准,谢岩的这段婚姻,是典型的包办婚姻,毫无感情可言,再加上他平日很忙,几乎与许爰没有什么交流,结婚、生子,一切来得迅速而又平凡,结束又是无比突然,太快了!快到谢岩毫无准备,哪怕事先有些预见,可真出现的时候,想要平静接受,完全做不到。
巘戅书仓网戅。尤其是许爰在自己生命终点之际,仍然想着“告诉冯宝”,至于内容已不得而知,但谢岩知道,许爰心里最爱的那个人,始终是冯宝,那个她至死都还在念叨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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